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
卻看到正在削蘋果的溫少諭。
見我醒來,她將蘋果遞到我嘴邊。
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哆嗦,卻扯的肚子劇痛。
我擰起眉,急促的喘息兩下,想要坐起。
卻被溫少諭麵無表情的摁下去。
她難得帶了點愧疚,語氣柔和幾分。
“你現在需要靜養。”
不知為何,我的心慌的厲害,仿佛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我用力清清嗓子,勉強擠出點聲。
“我肚子為什麼這麼疼?”
她替我掖掖被子,沒看我的眼。
輕描淡寫道:“寒聲的腎有點不好,順便一起換了。”
轟的一聲。
仿佛一道無聲的驚雷炸響在我耳側,驚得我說不出話。
我嘴唇囁嚅幾下,話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樣。
“憑什麼…”
她皺起眉,那是她不耐煩的表現。
“憑你欠他的,這還不夠嗎?”
看著我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她好像也心軟了下。
語氣帶上幾分安撫。
“不就是一個腎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的。”
“你也該體諒體諒我,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不能沒有爸爸啊。你救了寒聲一命,他一定會感激你的。”
“我也會讓孩子叫你爸爸,到時候我們四個家庭和睦,不好嗎?”
我偏過頭去,苦澀的閉上眼。
溫少諭,你讓我幸福什麼呢?
為了宋寒聲,你挖了我的骨髓,割了我的腎,甚至懷著他的孩子來勸我。
明明我才是最疼的,可你卻口口聲聲讓我體諒,接受這荒謬的一切。
以一副施舍者的態度讓孩子叫我聲爸爸。
可你忘了,我們其實是有過一個孩子的。
獨屬於你我的…
見我抗拒的態度,溫少諭滿眼怒意的張了張嘴。
她想問我到底要幹什麼?
她明明已經讓步這麼多,可他依舊不滿足。
難不成真想跟她離婚不成?
她強硬的鉗住我的下巴,逼著我與她直視。
“葉懷瑾,一切到此為止,你再敢擺出這服態度,信不信我真的跟你離婚。”
瞧著女人慍怒的眼,我卻搖了搖頭。
她鬆了一口氣,以為我終於服軟。
起身整整衣服:“你好好躺著,我去看看寒聲,他修養好了我們就回家。”
看著女人越走越遠的身影,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大顆大顆的砸下。
溫少諭,我不想再與你糾纏下去了。
這十年的愛恨情仇早已消磨掉我所有的感情和勇氣,如今見到你心裏隻有恐懼和厭倦。
我不明白你為何抓著我不肯離婚。
許是仇恨,許是不甘心,錯綜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勾勒出陌生的彼此。
你不明白我的脆弱,我也不懂你的心。
我陪你走過十年早已精疲力盡,當年奶奶的資助之恩我已用十年婚姻,心頭血,骨髓,還有一顆腎還回去了。
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枕邊的手機嗡嗡振動,不知何時已經充滿電。
對麵人著急的聲音傳過電話,帶著關心。
“懷瑾啊,你怎麼還沒來呢?我今天去機場接你也沒接到,你是不是反悔了啊?”
“我告訴你啊,我這個位子可是專門給你批的,你要是敢遛我,我現在就回國把你抓來。”
我輕輕一笑,壓下嗓間的哽咽。
“老師您放心,我一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