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一點,許清月係著浴巾走了出來。
她拾起落在沙發上的手機,看到未接來電時,瞳孔縮了又縮。
我窩在沙發上顫抖著身子,腦海裏全是死前的畫麵。
林溪的聲音從臥室裏傳出來:「清月,怎麼了?」
許清月壓下眼尾,將通話記錄刪掉,握著手機走向林溪,投入男人的懷抱。
行雲流水刪除記錄的樣子,像極了那一年我鮮少回國和她見麵時,她的樣子。
剛出國那段時間,許清月總會和我視頻通話。
她會和我抱怨公司的事情怎麼多怎麼多,會和我撒嬌說如果我在她身邊就好了。
我一邊處理文件,一邊回應她。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撒嬌了呀?」
「怎麼還哼哼唧唧嚶嚶嚶了。」
我以為我隻是隨意的打趣,卻沒想到她的臉色一瞬地煞白。
後來我才知道。
原來兩個人在一起久了,說話方式都會在不經意間變得越來越像。
第二天一早,許清月從林溪的公寓裏出來。
臨走時,她輕輕地落在林溪臉上一個吻:「多睡會兒,今天不用去公司。」
我有些覺得好笑。
從前,許清月最注重時間。
無論刮風下雨,她都會準時起床,也不許我懈怠,生怕耽誤當天的工作。
十六年,我習慣了她讓我習慣的習慣。
可原來,她的所有習慣都可以被打破,而那個打破一切的特例隻會給特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