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嶽父做心臟搭橋手術的前夕,同為醫生的妻子資助的黑皮體育生剛好腳崴了。
妻子急得要脫下手術服去看他,被我及時攔住。
「這手術隻能你來做,救人要緊啊!」
無奈,妻子拿起了手術刀。
誰知當晚,體育生因腿部感染,不得不截肢。
不堪忍受的他直接割腕自殺。
妻子為他舉辦葬禮後,不悲不喜,還答應陪我出國深造。
五年後的結婚紀念日,她突然用手術刀刺向我的心臟,狠狠咒罵。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勸我留下來,栩然他怎麼會出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明明你也能做手術啊!」
再睜眼,我回到了動手術這天。
妻子將手術刀塞在我手裏,冷聲道。
「手術你來做,我有事要走。」
我明白她也重生了。
可她不知道,我右手腕的神經,早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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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我說話沒?我爸的麻藥已經打了,剩下的就看你。我很忙,就算有什麼事也別來找我。」
妻子林筱雯趁著我愣神的功夫,已經脫下身上的手術服就要往門外走去。
我迅速反應過來,疾步衝過去攔住她。
「不行!我說了這手術隻能你來做。今天你要是走了,我無法保證你爸的手術會怎麼樣。」
聞言,林筱雯猛地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什麼意思?威脅我啊程野。」
「一個心臟搭橋手術你有什麼不能做的,你在這矯情什麼。還是你就非要阻撓我去見栩然,是不是!」
她眉眼冷了下來,用力扯開我的手,自顧自往辦公司拿東西。
我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再跟過去時,辦公室的門恰好關在我麵前,差點砸到我的鼻子。
門內隱隱傳出她打電話的聲音。
「栩然你再等等我,姐姐馬上就過去,千萬別亂動啊。」
與麵對我時不同,此刻她的語氣格外溫柔,還有股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焦急和心疼。
鄭栩然聲音悶悶地。
「姐姐你今天不是要給伯父做手術麼,要不就別過來了。我忍忍吧,反正我年輕皮糙肉厚的,說不定過一晚上就好了呢。」
「不行!」
林筱雯立馬出聲,又驚覺自己反應太大,小聲解釋。
「腳崴了可是大事,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你放心我開車去接你,很快的。而且手術的事情我已經找人替我了,你別操心。」
「栩然,你的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聽到這,心頭生出股莫名的酸楚,讓我想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
自從林筱雯資助了這個體育生後,我們之間不知吵了多少架。
我嫌她對外人太過關心沒有尺度,她罵我敏感多疑想太多。久而久之,我甚至也在想,是不是真的自己想多了。
直到前世五周年的紀念日那天,她狠狠捅向我心臟的那一刀讓我痛徹心扉,這樁婚姻早就失去了意義。
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堅守。
思緒飛回,門被林筱雯從裏麵打開。見到我,她眉心一皺。
「你在搞什麼?不去做手術,是想等著我爸死在手術台上麼?」
我深呼吸一口氣,恢複鎮定。
「一個月前我右手出了問題,現在沒辦法做手術。林筱雯,這手術目前隻有你親自上才行,所以你不能走。」
聞言,她的眼底湧出懷疑。
「手出問題?」
半晌,她撇了下嘴,不屑一笑。
「程野,你撒謊也要有個限度吧。手出問題?怎麼可能啊,你可是醫生,開這種玩笑小心真的遭報應!」
「行了你別在這嘰嘰歪歪。我還能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麼,可惜這次,我不會聽你的。」
最後一句話她咬的很重,看向我的眼眸隱含恨意。
隨即在我沒反應過來時,走進電梯,身影消失不見。
我剛想追過去,女助手從身後叫住了我。
「程醫生!」
「怎麼辦啊,按照你的吩咐我打給離這裏最近醫院的心外科。他們能做心臟搭橋手術的醫生都有安排手術,根本來不及。」
心頭越發不安,我趕回手術室,看著在麻藥作用下昏睡的嶽父,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辦。
唯一能救他的人,卻丟下了他。
曾經我也可以,可因為一個月前的那場意外...
手不自覺拿起手術刀,往日熟練無比的觸感如今卻格外沉重。一個失力,刀落在地上,發出悶響。
「程醫生...再找不到人的話患者也會有風險的...」
女助手有些擔心地看著我。我彎下腰大口喘著氣,掏出手機試圖打給能幫我的人,一旁的儀器突然發出尖銳的鳴響。
「不好了,病人心跳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