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周遭都是陌生人,腿上還有槍傷,我隻能求助唯一一個熟悉的人。
隻是因為我相信他的一句交代,我用他的願望懇求他。
我乞求一個不會被再次傷害的身份,我毫無形象地求他娶我。
他似乎是鬆口了,給了我一份承諾書,可也將我送去山頂別墅。
一個沒有信號也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我知道,這是囚禁,我每天隻能一遍遍地翻看著那張承諾書,撫著肚子,等待他回來。
我堅信他既然願意和我發生關係,那便一定對我有愛。
我愛他,便也以為他愛我。
可我錯了,錯得徹底。
三個月的時間裏,我沒有再見過他一麵。
直到那天血崩,我按下緊急呼救鍵,也隻等到了徐成。
沒有醫院沒有醫生,甚至沒有一個無菌的環境,隻有徐成準備的手術工具。
“老大說,你是醫生,孩子就自己生吧。”
我痛到幾近昏厥,心裏默念著季惟的名字,就那樣生下了季思然。
可我還沒看他一眼,就被徐成抱走了。
我昏死過去,等醒來的時候終於見到了季惟。
我以為終於等到了希望,我攥緊他的手:“讓我看看孩子。”
他卻冷漠回道:“季思然需要好好養著,先送去醫院了,你身體不好,等他長大些,我再帶他回來看你。”
我那時候甚至感到慶幸,季惟給孩子取了名字,他心裏有我有孩子。
隻要他愛我,我就願意等。
我願意等他娶我,願意等季思然回來。
這一等就是五年。
那天我滿心歡喜,可又覺得對季思然有愧,我拿出所有能拿出的東西擺在空蕩的房間裏。
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甚至不是一句“媽媽”。
而是一句責怪:“你這個賤女人,就是因為你爸爸才不喜歡我!”
被懷胎十月的孩子罵‘賤女人’,我的心像是在滴血。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我以為是因為我沒有陪他長大,所以他才討厭我。
所以我盡力彌補。
可他什麼都不缺,而我也什麼都沒有。
他唯一表示出喜歡的,便是門口那棵樹上的酸杏。
可那杏子長得格外高,我隻能徒手攀上樹。
最高枝上的最新鮮,我便爬到更高。
腿上的舊傷折磨著我,一個踉蹌,我從高處摔下。
身上的傷疊了一層又一層。
我擦去嘴角滲出的血,慌忙跑去季思然麵前,討好地將杏子捧到他麵前。
可他隻是瞥了一眼,便眼巴巴地跑去門口守著。
我知道是因為季惟說他今天會來。
門開了,來的不隻是季惟,還有一個女人。
她一襲白色長裙笑得溫柔,季思然一下撲進她懷裏,委屈道:“然然姐姐,你終於來了。”
然然姐姐?
我眼神黯了黯,季思然,原來思的是這個‘然’。
林羽然擦著季思然的眼淚:“怎麼了?怎麼還哭了呢?”
我聽見我的親生兒子仰著臉問他:“然然姐姐,你來當我媽媽好不好?我不想要她。”
林羽然故作驚訝,將季思然抱起來,季惟則是扶著她的腰。
生怕她累到的樣子。
像是一家人。
我看得眼眶發紅,眼淚受不住就要落下來,季思然卻冷哼一聲。
小心翼翼從林羽然身上下來,小跑到我身邊,將我推了一下。
我一個踉蹌跪在地上,“哇”地一口吐出一灘血。
季思然被嚇得大哭,我想要安慰。
可他隻是哭叫著拚命地甩開我的手:“你別碰我!你好可怕,我不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