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及丫環們主動讓出一條路,一名衣著華貴的女人從人群後走出。
她身段婀娜,一雙杏眼恰到好處地契合那張幼態的臉。
孫淺淺。
和現實裏的孫淺淺相貌一樣,屬於甜美那一款,但書裏的她似乎帶了濾鏡,看起來更加柔和漂亮。
一看就是會激起男人保護欲的。
沈輕挽牽著狗,眯起眼睛打量她片刻。
“沈小姐,打了國公府公子,還想一走了之?”孫淺淺看似柔弱,出口卻咄咄逼人,“有我這個長姐在,豈容你如此欺侮他們。”
沈輕挽不屑,“他們汙蔑我,我還打冤了?”
孫淺淺一步不讓:“他們哪裏汙蔑你,你說你來放河燈,你的河燈在哪?”
已經到了這步,孫淺淺隻能死抓不放了。
為了除掉這個禍害,她計劃揭發沈輕挽勾搭皇叔的事,以皇叔的脾氣,肯定不會饒了沈輕挽!
再說如果郡王府知道這事,一氣之下和沈輕挽劃清界線,沈輕挽的報應就該來了。
可今晚見鬼似的,浴室那邊根本沒發現沈輕挽......
沈輕挽早有所料。
她慢條斯理指了指河邊那盞擱淺在水草邊的河燈。
孫淺淺和孫承曜交了一個眼神。
孫承曜點頭,把燈撿上來後從上麵摘下一張空白紙箋,眼神頃刻變冷,“沈輕挽,放河燈是為了祈願,可你這盞燈上空無一字,根本不是你的燈,還不老實交代!”
沈輕挽並不需要對任何人交代,無奈衛雲昭在看。
她彎了一下眼角,“因為大家放河燈都要寫祈願詞,不正說明沒詞的這盞燈,是我的?”
孫淺淺嘲諷道:“連祈願詞都不寫,莫不是從哪裏撿來的?”
“是嗎?”沈輕挽邊笑邊走到她麵前,“我要祈的願太大,小小的紙箋寫不下,不行?”
孫淺淺覺得可笑:“什麼願望寫不下?我看你是滿口胡言!”
沈輕挽從孫承曜手裏抽回紙箋,小小紙張在她的指間被碾皺,“這區區一張紙,寫得下百姓安居樂業,幼有所養,老有所依嗎?寫得下我陳朝三軍勇士命比天長,保護百姓永不受戰亂之苦嗎?寫得下四海升平,天下歸心嗎?”
“你胡說......”
孫淺淺白著臉正要反駁。
沈輕挽一句重過一句:“你告訴我,這小小的紙,如何能承載我這麼多的願望?”
“你根本就是......”
“筆給你,你來寫。”
見長姐被欺負,孫承曜忍無可忍,一把握住沈輕挽的腕子,“你一個惡女,祈願天下歸心,你自己信嗎?”
沈輕挽拂開他的手,丹鳳眼懶散,“怎麼,你國公府又不是什麼亂臣賊子,從那兒出來的女子,不配擁有家國情懷?”
“沈......”一句話,噎得孫承曜無話可說。
從小到大,他一直被長姐用武力和身份壓著。
不曾想,她撂起話來竟狠出百倍!
而此刻,站在山坡上的衛雲昭不明意味地勾了勾嘴角。
“好一個惡嫂嫂。”
他似在自言自語,手一揮,帶著侍衛消失在夜幕下。
衛雲昭人一走,沈輕挽鬆了口氣。
她索性把紙箋扔在孫淺淺臉上,眼神往衛雲昭離開的方向側了側:“其實有的東西啊,並不是越大越好。”
“你,你竟敢羞辱我!”孫淺淺幾乎跳腳。
沈輕挽:“扔張紙就是羞辱了,你們汙蔑我一個寡婦偷人,怎麼算?”
“你......”
“長姐,”反倒是孫承曜拉住孫淺淺,“讓她走。”
孫淺淺自知,在找不到證據的情況下她隻能放人。
而且皇叔已經撤離,說明他認為這件事應該到此為止,她再追究下去會讓皇叔誤會她胡攪蠻纏。
沈輕挽剛走了不過一兩丈遠,孫醒忽然追上:“從你身上掉下來的,是什麼?”
她聞言回頭,見孫醒從她腳下撿起一樣東西。
沈輕挽神色一冷。
竟是從浴室裏帶出來的花瓣!
沒有片刻遲疑,她連手帶花一起拍進孫醒嘴裏。
動作太快,孫醒沒有反應時間,隻覺有東西磕進了他的嗓子眼。
他下意識一個吞咽。
“咳......這,什麼?”
“河裏不幹淨,可能......”沈輕挽想了一下:“是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