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到所有檢查做完，林墨初都沒回來。

薑昕妍向醫生道謝離開，卻在走廊拐角撞上被護士攙扶的蘇漾漾。

蘇漾漾臉色蒼白如紙，對她柔柔一笑，眼底卻帶著審視。

薑昕妍禮貌回以微笑。

蘇漾漾聲音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卻帶著無形的刺：“你就是阿初說的，那個願意把心臟給我的人吧？”

薑昕妍一怔，含糊應道：“是。”

她看著蘇漾漾那張我見猶憐的臉，想起林墨初房間裏滿牆偷拍的照片。

確實，這樣脆弱又妍麗的人，值得他念念不忘。

蘇漾漾忽然牽起薑昕妍的手，冰涼的指尖讓她微微一顫，滿眼都是真摯的愧疚：“都怪我，害你要用人工心臟活一輩子，聽說那和活死人沒區別，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她眼中迅速蓄起淚水，心疼不似作偽。

可薑昕妍腦中係統警報瘋狂鳴響，提示危險。

薑昕妍想抽回手解釋：“我自願的，手術後就......”離開。

她沒有說謊。

蘇漾漾視線卻猛地掠過她身後，臉色驟變，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控訴：“難道不是因為阿初說要娶你，你才肯捐的嗎？”

薑昕妍心頭警鈴大作，蘇漾漾已扯著她的手狠狠扇向自己臉頰！

“啪！啪！”兩聲脆響！

下一秒，一道身影帶著勁風衝來，林墨初出現，猛地將她往後狠狠一搡！

“轟——嘩啦！”她整個人失控地撞翻旁邊的醫療推車，瓶罐碎裂一地，頭重重磕在金屬桌角！

溫熱的血瞬間糊住右眼視線，她艱難抬頭，模糊視野裏，林墨初正牢牢將瑟瑟發抖的蘇漾漾護在身後。

他眼底燃著駭人的怒火，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子：“薑昕妍！你想幹什麼！”

薑昕妍撐著冰冷的地麵想爬起，剛包紮的傷口徹底裂開，血色迅速浸透紗布，鑽心的疼。

劇烈的撞擊讓耳朵裏充斥著尖銳嗡鳴，隻斷續聽見蘇漾漾斷斷續續的啜泣。

“都怪我......她恨我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我不該出現的......”

薑昕妍張了張嘴，喉嚨腥甜，發不出聲音辯解。

下顎已被暴怒的林墨初狠狠鉗住，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響：“答應捐贈的是你，背地裏找漾漾麻煩的也是你！你要不要臉？”

薑昕妍疼得眼前發黑，隻能擠出模糊破碎的音節：“我......沒有......”

林墨初冷哼一聲，嫌惡地將她摜回冰冷的地麵。

一揮手，兩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架住她雙臂，如同押解犯人。

薑昕妍蒼白的否認徹底激怒林墨初。

他攬著蘇漾漾的腰，心疼地用指腹撫過她泛紅的臉頰，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她打你幾下？”

蘇漾漾依偎在他懷裏，小聲啜泣：“三下......好痛......”又攀上他肩膀，“算了，阿初，我沒事了......”

林墨初安撫地拍著她的背，再看向薑昕妍時，眼神已淬滿劇毒：“給我打！十倍還回去！”

“啪！”一記凶狠的耳光猝不及防落下！薑昕妍像條被甩上岸的瀕死的魚，被潮水般的巴掌反複鞭撻、撕扯。

眼前紅黑交錯，最後一個沉重的巴掌落下，她連牽動嘴角的力氣都消失殆盡。

她被保鏢粗暴地架著，勉強站直。

腫脹的眼瞼讓她睜不開眼，卻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墨初那淬毒的厭惡，如同實質的刀片淩遲著她。

“拖回去，鎖起來，沒我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林墨初的聲音冰冷地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