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依然昏睡了整整三天。
身上總算不再冰冷,但稍稍一動,身上還是一陣劇痛。
許依然沒有停留,翻到床下,取出偷藏的手機,查看新收到的郵件。
發件人是她的導師,告知她畫賣的相當好,之前的債務可以一次還清。
看到這 ,許依然釋懷勾起一抹笑,表示可以盡快趕回去去雨林采風可以帶上她一起嗎?
對麵欣喜若狂:
“你不是說要回國處理事情,至少一兩年嗎?”
許依然敲擊鍵盤: “我愛的人已經死去多時,沒有留下的必要。”
對麵立刻發來一張填寫完畢的申請表: “太好了,真是死得其所,看來我的兒子有機會了。”
導師語氣詼諧:“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安排時間。”
許依然果斷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我的證件遺失了,等補辦完成,馬上就彙合。”
為了防止她逃跑,顧景年把她的證件全部被扣押了。
結束對話,許依然果斷打車前去補辦證件。
工作人員表示至少需要5~10天才可以補辦完成。
回去的路上,許依然思索良多。
她該怎麼跟顧景年說清楚?
他們著急要一個孩子,至少目前沒有人比她更合適當這個生育工具。
按道理來講,他應該不至於困著她不放,可萬一他不肯呢?
就算她把真相解釋清楚又如何?他會相信嗎?
算了,還是不能說。
悄悄離開或者光明正大的消失。
寧願背負一世罵名,也絕不能冒險。
恨也好,怨也罷,反正她要遠走高飛,絕不可能在跟他扯上半分關係。
憑他的財力和長相,自然有的是人願意給他生孩子。
打聽主意後,她走進顧家別墅。
路過花園,顧景年正在陪岑瑜喂魚。
岑瑜模樣嬌憨,跟昨天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的模樣,判若兩人。
兩人相擁在一起,水麵上倒映出一對璧人。
“要是我的樣子,能永遠不變就好了。”岑瑜甜甜開口,語氣中有些遺憾。
“你永遠這麼漂亮,”顧景年眼神溫柔的像一汪春水。
岑瑜皺著眉: “騙人,過幾年我就老了。”
顧景年側眸掃過一旁路過的許依然,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你之前不是會做木雕嗎?去拿材料,把岑瑜的樣子刻下來。”
許依然站著沒動。
顧景年微微蹙眉,故作不經意露出口袋裏的u盤:
“還不去?”
許依然的心臟像是被狠狠刺穿,
連他也要拿她最黑暗的記憶來刺痛她。
她無奈同意,轉身去拿工具箱。
日頭逐漸毒辣,許依然被安置在太陽底下,一筆一筆雕刻。
很快頭暈目眩,強撐著做完送去,
“醜死了!” 岑瑜剛看一眼,抬手就朝她丟了過去。“這麼胖,你是在詛咒我變成這幅鬼樣子是不是?”
剛好磕在結痂不久的傷口上,火辣辣的疼。
許依然攥緊拳頭,回去重新雕刻。
好不容易做好,岑瑜還沒看清就砸了過去,“這個顏色難看死了,你是瞎子嗎?找這麼晦氣的顏色?”
木雕狠狠砸向額頭,鮮血不斷流淌,許依然險些站不穩。
不斷推倒重來。
強光照射下,許依然眼睛幾乎睜不開,手上到處都是意外劃開的傷口,血肉模糊。
直到日落西山,完工的木料堆成一座小山,岑瑜才堪堪放過她。
強撐著站起來回房間。
顧景年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一路拖著她來到花房,從角落裏找出一隻醫藥箱,
“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許依然明顯一愣。
眼前眉目清俊的男人與記憶中的少年重合。
那時候,所有人都因為看不起她,任意欺負她。
她躲在角落裏哭泣,隻有他路過時輕聲安撫。
“別怕,我幫你包紮。”
那片繃帶一直被她小心珍藏,夾在書頁裏。
可他們終究是回不去了。
那個當初會因為和他擦肩而過而興奮好久的許依然,早就死在了一次次非人的折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