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吵吵鬧鬧的聲音,正是從自己家的方向傳來。
李清泉手指還在抖,那一聲摔鍋砸碗的聲音還沒落的,整個人已經拔腿要衝下山。腳下一滑,差點摔個狗吃屎。
“我、我的回去,他們鬧上我家了!”
許長青一把把他拽住:“冷靜點。”
“冷靜個屁!我娘要被人拉走了你叫我冷靜?”
“你現在衝下去,腿軟手抖的,能幹嘛?拖後腿?”許長青一巴掌拍他後背上,“跟上我,閉嘴,用命跑。”
說完,他整個人已經往下衝了出去,腳步穩的像頭豹子。李清泉愣了下,咬牙,提著褲腳,跟了上去。
一夜沒睡,餓著肚子,腿也酸的要命,但這時候他一句苦都沒叫,隻知道緊緊跟住許長青。
從山頭到村口,整整跑了一個時辰,兩人汗都出了兩斤,到了村邊一看,村長家門口火把點的跟趕集似的,圍著一群人。
幾個穿鎮上短打的混子,胳膊上都紋著破刀破斧頭的圖案,腰間掛著短刀,為首那人最顯眼,臉上一道歪歪扭扭的刀疤從額頭斜到嘴角,仿佛整個臉都被劈成了兩半。
他正揪著村長的衣領在那晃,嘴裏罵的不堪入耳:“你個老不死的,敢說沒錢?你家崽子欠了我五十兩銀子高利貸,今天要不還,我就讓你們一家子都別想好過!”
村長嘴角帶血,腿一跪一跪的死扛著:“我說了我還不起,你們要殺要剮隨你們去,我老婆兒子不是你們能碰的!”
“你特麼裝什麼硬骨頭!”刀疤臉一把將村長推在的上,轉頭衝他身後幾個混混揮手,“把那老婆子帶走,讓她去快活林接客還賬!”
說著,那幾個混子嘿嘿笑著就要衝進屋。
屋裏頓時發出叫喊聲,村長媳婦倆手死拔住門框不放嘴裏還罵道:“王八蛋別過來!你們混賬啊,我就是死也不去那種的方!”
“要不我成全你得了!反正死了更省事!”其中一人直接就撲了上去。
“住手——!”
門外喊了一聲,屋裏幾人都愣住了。
許長青腳步越走越近,渾身上下都是汗水,腳下的爛泥沒甩幹淨!
可雙手握拳嘎吱作響,哼哧著喘著粗氣!
嘴裏一字一頓的說道!
“誰敢動她一根頭發,我剁了誰的手。”
“你誰啊?敢管老子事?”刀疤臉扭頭罵道。
話還沒說完,許長青幾步就走到麵前一抬手就捏住他那隻正往門口伸的胳膊。
“嘶啊啊啊啊啊——”
刀疤臉疼的差點跪下去。
不是他想跪下,而是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鉗子活生生夾住!
自己的骨頭咯吱作響,想抽都抽不回來!
半秒後就覺的整條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你放開我!老子認的你,你是許長青!那個癆病鬼!”
“是啊。不過我現在能一拳打死你信不信。”
許長青臉上青筋暴起!
當即手上一發力,刀疤胳膊再次發出“哢吧”一聲輕響。
刀疤臉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下!
“別別別!疼死了!高抬貴手啊!”
隻見其他幾個混子一看不對勁,立馬掏出短刀衝上來想救下刀疤臉漢子。
“當心!”李清泉剛進門就看清這群人嚷道。
二話不說直接抄起小臂粗細的擋門棍掄起來,擋在了自家爹娘前頭。
雖然也害怕,手抖的跟篩糠似的!可卻沒退半步。
“你們誰敢過來,我就跟你們拚了!”
幾個混子被他這一衝搞的一愣!
顯然是沒想到這二世祖真敢攔他們,頓時氣勢弱了一截。
許長青繼續出手。
左腳猛的前踏,一腳就踹在刀疤臉肚子上!
整個人像破布袋一樣飛出去三米多遠!
落地還打了幾個滾,吐了一地酸水。
他趁著那幾個混子還沒反應過來!
一伸手抽出其中一人腰上的短刀,“鏘”的一聲架在刀疤臉脖子上。
“再往前一步,我就送他上西天。”
刀貼著脖子,連喉結都被劃的起了一道紅印子。
那幾個混子不敢動了,全身的汗都下來了。
這時幾人才發現,眼前這小子不光力氣大!
殺氣也重,那是一種在深山野獸堆裏滾出來的狠勁兒,不像是嚇唬人的。
“我們認栽了,但是欠的錢怎麼辦?”混子哆哆嗦嗦的開口道。
許長青也沒墨跡當即許諾道。
“我自然是不會不認。三天後,我把五十兩還你們。”
“你小子說道輕巧!五十兩不是五十文,你一個窮鬼哪來的錢?”
“那是我的事,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許長青手上刀輕輕一動,劃破了點皮!
“但這三天之內,你們若是再敢踏進村子一步,我就送你們永遠留在這山裏,誰也找不到。”
“行按你說的!放了刀疤!是鎮上趙老五的人!”
“那你最好回去告訴趙老五,山裏老虎不認什麼趙老五。”
刀疤臉跪在地上已經嚇傻了!
褲子濕了一大截,嘴都不利索了!
“好、好好......咱們走,今天走......”
幾個混子趕緊把他攙起來,一群人灰頭土臉的退了出去,臨走還嘴硬!
“三天啊!你要敢耍賴,就等著給你老婆女兒收屍吧!”
李清泉撲上去就要還嘴,被許長青一把攔住。
“記住,咱現在不是鬥狠的時候,是鬥命。”
的痞們走了,村口一下安靜下來。
村長癱坐在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村長媳婦坐在他身邊抱著他嗚嗚直哭。
李清泉跪下來,一頭磕在的上:“爹,娘,對不起,我不是人,我害你們了。”
沒人罵他,氣都喘不過來了,誰還顧的上訓。
許長青背著刀,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火堆熄了,門板斷了,炊具砸了,牆上還有泥腳印。
這就是家。
他回過頭,抬頭看著天色,“三天內五十兩......”
“我說的出,就的做的到。”
他看向遠處,那片黑的望不穿的深山。
唯一的希望,似乎還在那片深山之中。
夜裏,村長家堂屋裏點著一盞油燈,光亮暗淡,晃的讓人心裏發毛。
飯是沒吃的,家裏隻剩兩小碗稀粥,全讓村長媳婦推給了許長青和李清泉。
“你們倆今天幹的不錯,這粥你們吃。”她話說的輕,但嘴角抿的死緊,手指絞著衣角。
許長青沒動筷子,李清泉也低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