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月眼底閃過震驚,掐著掌心讓自己盡量保持平靜。
孫玉仙低著頭,沒有察覺她的異常。
“皇後宮中防範嚴密,屬下幾次下手都未能得手,如今胎兒已然足月,皇上也已經知曉皇後有孕之事,以後再想下手就難了!”
一番話,在李淮月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原身竟然想要害皇後的孩子?
皇後的孩子可是皇帝的親生骨血,皇帝對她這個皇妹如何,這幾天她已經親身感受到。
就連皇後本人對這原身也算客氣。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謀害中宮子嗣,這樣的事如果不是親耳聽聞,她怎麼都不可能相信。
她大為不解!
孫玉仙跪在地上,滿臉惶恐。
“既然這樣,這件事以後就算了,皇後的孩子你不要再管了。”
李淮月佯裝淡定,語氣盡可能的平靜。
聞言,孫玉仙猛然鬆了一口氣。
見李淮月要走,她忽然跪著上前,“主子,十五馬上要到了,屬下的解藥......”
李淮月緊咬雙唇,心中波濤翻湧。
“且先等著吧,稍後自會有人把解藥送來。”
“多謝主子!”
出了福康宮,李淮月走到太陽底下,才感到一絲絲暖意。
謀害中宮子嗣,毒藥控製皇帝寵妃。
這個原身究竟是個什麼人?
還有那日蒙麵人口中的賬冊。
李淮月深吸一口氣,眼底湧上濃濃的憂愁。
還以為憑借過去她對李淮月的了解,能多扮演些日子。可沒想到,她私底下竟然做了那麼多事。
僅憑今天這兩件事,將來一旦被人發現,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回了公主府,李淮月看見肖氏,身邊還站著景澄的護衛,似乎都在等她。
“本宮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如何反應,徑自回了寢殿,把所有服侍的宮人遣走。
她來到妝奩台前,把那枚青銅花筒發簪拿出來。
這枚發簪看起來渾然一體,並無玄機。
可是,依照李淮月的性格,怎麼可能把一件平平無奇的飾物放在這兒。
除非它有別的用處!
——或者,來曆?
李淮月眼睛一眨不眨打量發簪,眉頭緊鎖,難道她猜錯了?
可除了這枚發簪,這裏再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她將所有的首飾鋪展開。
孫玉仙的解藥是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如果不能在十五之前找到解藥,說不定她失望之下會給她來個魚死網破。
如今距離十五號,還有七天。
李淮月把今日肖氏動過的首飾都拿起來,仔細查看,不時扭動幾下,如果有機關的說不定就是匣子孔的鑰匙。
可是,首飾實在太多,她試了幾十件仍舊一無所獲。
或許,鑰匙在別處?
李淮月來到床榻,四處打量。
刻著龍鳳雕花的金絲楠木架子床,兩邊設有多個踏步,還有幾層門罩,周圍懸掛著層層紗幔。
李淮月赤著腳緩緩踩著木質踏步,走到第三處感受到腳下隱隱的中空感。
她蹲下,衣擺繁瑣,她直接將外衫脫掉,丟到一邊。
曲起手指輕輕敲擊踏步,“咚咚咚”,果然——
她心底一喜,找到一處縫隙,將木板往外拔。
——沒拔動!
難道還有機關?
李淮月湧上一股沮喪。
重生到仇人身上,住進她的宮殿,用著她的身份,卻連她的秘密都發現不了。
如果這身體活著,憑她現在這樣子,哪裏是她的對手?
李淮月氣餒,癱坐地上,甚至有些想哭。
她真沒用!
手落在地上,不知怎的竟然摸到一處軟木,下意識往下一按。
“哢嚓——”
寂靜的寢殿傳來一道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