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成如頓時覺得眼前一黑，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老夫誓要誅殺此賊！”

“來人，拿本王的劍來！”

這次王妃倒是沒有勸阻，而是招呼著幾個家將跟隨晉安王，護住他的安危。

......

府門外，趙康拽著老爹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勸著。

“爹，咱不是說好了，要以理服人嗎，您怎麼又來硬的？”

趙順臣本來撩起的裙邊準備踹門，回過頭一臉怒容的說道：“老子沒有跟他講理嗎？可是那老烏龜，壓根都不搭理咱們。咱還跟他客氣啥，直接打進去，揪住他的胡子問他嫁不嫁閨女就完事了。”

趙康腦門上都見了汗了，若是以前也就罷了，可現在的他知道要臉。

他扽了扽老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又道：“爹，您小點聲，咱畢竟不占理。要是這麼堂而皇之的衝進去，豈不是讓全城百姓看了笑話？”

趙順臣回過頭瞧見不少百姓已經圍了過來，正對著他們父子倆指指點點。可他壓根不在乎，反倒有些不耐煩兒子的作為，有些恨鐵不成鋼。

“怕個球啊，你小子以前不要臉的勁兒上哪兒去了？你咋就不敢跟老子進去幹一架呢？”

趙康被說得麵皮臊紅，摸了摸鼻子還想說些什麼，就聽府門裏傳來一個淒厲的嗓音。

“姓趙的，本王跟你拚了！”

緊接著，王府大門嘎吱吱作響，緩緩而開。晉安王李成如舉著長劍就踉蹌著衝了出來，頭頂上的金冠歪歪斜斜，一看就是怒不可遏。

在他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的家臣。因為不是武將，拱衛王府的家將並不多。

見事態已經劍拔弩張，趙康趕緊上前解釋。

“王爺，誤會，誤會，小侄今日是前來賠罪的。還請......”

話還沒說完，就被趙順臣一巴掌撥弄到一旁。

“喲，這是打算跟我火並啊？”

說著，趙順臣用手裏的馬鞭敲了敲李成如的長劍，沒見怎麼用力就將其打落在地。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你小時候我教你的。當年把你按在河邊的石頭上當破布錘的事情，忘了？”

這話一出，李成如臉皮刷的一下就紅了，也不知是羞還是惱。

他瞧了一眼地上的長劍，覺得躬身去撿肯定會失了風度，於是指著趙順臣的鼻子就開罵：“你這個老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這畜生兒子都幹了什麼？他竟然......”

說到一半，餘光瞥見周圍一臉好奇的吃瓜群眾，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他竟然敢奸汙我的女兒！”

“這件事，本王絕不肯與你善罷甘休！”

趙順臣帶兵來也隻是嚇唬嚇唬他，並非是要撕破臉，見對方氣勢下去了，湊上前咧嘴一笑，“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是差點給你女兒辦了，這不還沒得手嗎？”

他轉頭衝趙康打了個哈哈，“兒子，是不是這樣？”

聽著老爹口中的流氓話，趙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要是不把話說開，今天怕是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他趕忙上前，躬身一禮。

“千錯萬錯都是小侄的錯，昨日是小侄被豬油蒙了心，差點傷了郡主。好在懸崖勒馬，沒有釀成大禍。今日過府，就是特來請罪，順便問問郡主的情況。”

李成如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張一合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見鬼了，見鬼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在京都城攆狗，脫寡婦褲子，彈老人腦袋的混蛋嗎？

今天怎麼一改往常，變得這麼有禮數了，說話還客客氣氣的？

莫非轉性了？

不對，這裏麵有詐。

這小子骨子裏就是個壞種，怎麼可能就一夜之間就變了性子。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李成如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的往後挪了兩步。

“本王跟你們沒什麼說的，識相的就滾回去，待明日大朝會，本王奏明陛下，自會有計較。”

見他這般模樣，趙康心裏也是叫苦不迭。

老子這是接了個怎樣的爛攤子，怎麼想洗白就這麼難呢？

可老話說得好，來都來了，果真是等到明日大朝會結束，恐怕自己的一雙腿是怎麼都保不住了。

他咬咬牙，隻好硬著頭皮上，擺手道：“王爺，這樣怕是不妥吧！”

見趙康如此態度，李成如心裏沒來由的一陣舒暢。

你小子還知道怕？

晚了！

老夫就是要好好治治你這混賬東西，最好連你家的爵位都被廢了。

可還沒高興幾秒，卻又聽趙康好一通利弊分析。

“王爺若是明日在大朝會上說起此事，丟的可是晉安王府和皇家的臉麵。小侄的名聲早就臭大街了，多一條少一條惡名的倒是無所謂。”

“若是有好事的人將此事傳揚了出去，屆時誰人還敢迎娶郡主？”

“您這麼做，豈不是親手斬斷了女兒的姻緣？”

“王爺，您也不想讓郡主獨居一輩子吧？”

聞聽此言，李成如緊了緊眉頭，隻覺得此話在理，難得這混賬行子還有這樣的腦子。

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對勁。

先壞了自己閨女的清白，然後以此要挾下嫁。若是不肯，就將計就計壞了閨女名聲，讓所有人避而遠之，到頭來若是不想養老姑娘，就隻能便宜趙康。

原以為隻是報複敏兒先前退婚的決定，沒曾想竟然是連吃帶拿。

這一招，狠啊！

李成如心都在滴血，再看趙康的眼睛裏全是怨毒。

這小子說話的時候，雖然麵不改色，恐怕心裏早就樂開花了吧。

不過，這種計謀，怕不是這頭腦簡單的小子能想出來的，多半是他混賬老爹出來的主意。

想到這裏，李成如回過頭恨恨瞪了一眼趙順臣。

趙順臣倒是滿不在乎，裝傻充愣道：“你看我作甚？我兒子說得在理啊！你若是執意要趕咱走，信不信我立馬滿大街的宣揚，到時候看誰還敢娶你的閨女！”

趙順臣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看得李成如眼皮直跳。

嘴巴動了老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你，無恥！”

趙順臣打著哈哈，伸手摟住李成如的肩膀，一邊說一邊往裏走。

“是是是，我無恥！咱們進去好好聊！”

趙康招呼了一聲趙十八，讓他遣散門前的看客，然後隨在兩人身後進了客廳。

賓主落座之後，李成如依舊是一副惱怒模樣。

趙順臣倒是顯得自來熟，嚷嚷著讓人上茶。

“上禦賜的明前龍井來。陛下賞賜給老夫的，都被這敗家子拿去泡腳了，今天算是來對地方了！”

李成如終於是忍不住了，一拍桌案站了起來，怒視著父子二人，“把本王的王府當菜市場了？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趙順臣捧著茶碗不說話，趙康則是趕緊起身，拱手道：“小侄方才說了，今日過府乃是前來賠罪。”

“再則，便是帶著禮數來提親，還請王爺成全！”

果然！

這小子就是在打這個算盤！

第一任齊國公就是響馬出身，現在這個也是粗坯，他兒子更是混賬中的極品。

他老趙家哪有一個好人呐！

李成如隻覺得自己血壓都高了，太陽穴突突直跳，恨不得掐死這個小王八蛋。

他氣急敗壞，一把將手邊的茶碗掃落在地，怒道：“癡心妄想！本王的閨女，斷然不會嫁給你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混賬！”

此時，一旁的趙順臣緩緩放下了茶杯，旋即猛地一抬頭，眼中似有精光。

他嘴角一挑，“不嫁？你現在還有得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