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熠並沒有解釋,扛起她將人扔出了臥室,反鎖了起來。
門外薑煙發瘋一般地拍著門,踹著們,聞熠抵在門後,緊抿雙唇,額頭細密地汗珠順著臉龐滑落,骨骼分明地雙手死死地抓著門邊,用力到青筋暴起。
可終究還是壓製不住,他跌跌撞撞地從外套裏翻出藥瓶,塞了好幾顆藥進嘴裏,硬生生吞了下去。
但藥效太慢,他像是壓製不住身體的變化,跑進浴室,打開花灑任由冷水澆透他的身體。
他雙手撐在牆麵,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仿佛被針紮一般,刺痛鑽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沒了女人的動靜,涼水也似乎澆滅了他心裏的火,一切似乎又回歸了平靜。
可聞熠知道,危險隻是藏起來了,從未離開,隻要他稍有鬆懈,就會再次出現。
......
翌日,聞熠做好早飯打算去叫薑煙的時候,門正好開了。
“大小姐,吃......”飯字還沒說完,聞熠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薑煙毫不留情地掐著他的脖子,用力將男人按在了牆上,那雙冰冷涼薄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薑阮阮派你來監視我的?”
昨晚她那樣主動,他竟然毫不留情地將她扔出房。
她明明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可他依然在那樣的情況下拒絕她,她能想到的就隻有一個原因,他愛薑阮阮,所以哪怕身體需要,他也會為薑阮阮守身如玉。
至於留在她的身邊,大概是為了幫薑阮阮監視她,好做個無間道。
她恨他的背叛,更恨自己竟然比不過薑阮阮。
三年一千多天的日夜相處,比不過薑阮阮見縫插針的三個月,太荒謬了,不是麼?
她就那麼無趣?那麼沒有吸引力?
薑煙右手拿出軍刀,抵在聞熠的胸口,隻要向下刺6cm,就能刺到他的心臟。
她毫不猶豫向裏推了1cm左右。
死不了,但會疼。
聞熠微微蹙眉,額頭有細微的冷汗溢出,語氣依舊疏離冷淡:“大小姐,是因為昨晚的事而生氣?”
“薑阮阮知道我還活著?”
聞熠搖頭:“我沒有和二小姐聯係過。”
末了,他凝著她的雙眸,補了一句:“我是大小姐的保鏢,從未想過背叛。”
薑煙也抬頭凝著他,兩個人就那樣僵持了下來,刀尖又向裏刺入了幾十毫米,鮮血溢出,染透了聞熠身上的白襯衫。
聞熠自始至終沒有喊疼或反抗,隻是眉頭微微蹙起。
薑煙垂眸去看傷口,正巧瞟到軍刀上老鷹符號,又想起了十八歲那年,聞熠將她從死屍堆裏撈出來的情景,終究還是心軟將刀拔出,放過了他。
“聞熠,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背叛我,我真的會殺了你。”
他可以愛上任何人,但唯獨不可以是薑阮阮。
否則,她會親手殺了他們兩個。
“我不會背叛你。”
聞熠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側過身將門口讓開:“大小姐,三明治在桌上,牛奶應該已經涼了,可以喝了。”
貼心得像個老媽子,可說話的時候臉上毫無波瀾,就好像一個機器人。
對待薑阮阮的時候神色那麼溫柔,對待她就這麼一副要死的樣子。
薑煙胸口憋著一口氣,但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到餐桌吃了起來。
吃過飯,她問:“顧斯序那邊什麼情況?”
“還在ICU,尚未脫離危險。”
薑煙起身走到陽台上點燃一根煙,靠在欄杆上抽了起來。
等,還得等。
可她最討厭等了。
聞熠走過掐了她的煙,往她嘴裏塞了一顆薄荷糖:“大小姐,抽煙傷身,戒了吧。”
第二次了,裝作很在乎她的樣子。
薑煙像是故意唱反調,吐掉嘴裏的糖,又點燃了一根:“用不著你管。”
說完,還惡劣地朝他臉上吐了一個煙圈。
她其實不喜歡煙味,但隻有抽煙才能勉強緩解她不安的情緒。
又過了一天,薑煙哪裏也沒有去,一直在綠城待著,所有跑腿的事都是聞熠做的。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理所應當地吩咐他做任何事,隻是到了晚上,洗過澡,她會穿著黑色蕾絲鏤空小吊帶在客廳裏晃悠,或者是坐在沙發上,將兩條腿長長地擺在那,很養眼,也很撓人心窩。
聞熠喉結滾了滾,別過臉不去看她。
兩個人就這樣過了兩天,醫院終於傳來了新消息。
顧斯序度過了危險期,但是......成了植物人,可能永遠都醒不來。
在得知消息的瞬間,薑煙笑了出聲。
老天終於站在她這邊了一次。
第二天,她就帶著聞熠去參加了一個頗有名氣的賽車比賽。
不要命地比賽,成功拿下了冠軍,當天就登上了熱搜頭條,和顧斯序昏迷不醒的消息一前一後。
薑阮阮看到熱搜的時候,臉色先是一喜,轉而兩條秀眉就擰在了一起,起身就跑上樓,衝進了書房,“爸,姐姐沒死。”
她將手機扔到薑東林麵前:“還完好無損地參加賽車比賽,高調地拿了冠軍呢。”
顧斯序出事後,顧家就把婚事議程給提了上來,要求半個月內完婚。
但薑阮阮是薑東林最疼的女兒,他怎麼舍得?
整個薑家就這樣被架在了這裏,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
可偏偏這個時候薑煙跳海沒了消息,薑東林以為她死了,結果這個死丫頭居然玩假死!
薑東林真的氣瘋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起身往樓下走,咬牙切齒地吼道:“薑柄!立馬派人去把薑煙那個孽障給我抓回來!”
“找我?”
不是薑柄的聲音。
薑東林望過去,就見薑煙一身酒紅色西裝闊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道頎長的身影,還是那套簡單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板板正正地站在後麵。
“孽障!你還知道回來?”
這些天所有的脾氣都迸發了出來,薑東林大步上前,抬手就要打下去,卻被聞熠從身後給攔了下來。
“你!”
薑東林剛要發作,薑煙掀眸,嘴角帶著笑,聲音卻冰冷,“爸爸,我可是回來救你的,你確定要對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