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自己被刀疤哥用槍抵著,她非得踹上那尊神像兩腳不可。
她被押進一間奢華會客廳,雕龍畫鳳的家具中央,那尊“惹禍”的金身神像已被移在最上方供奉。
“女人的血最毒最晦氣!沾汙金佛,你死一百次都不夠賠!”
江星河就著神龕上的燈往上看,正對上鄭爺寒冷如冰的眼神。
“還敢看我,膽量不小啊。”
他本已下令格殺,但十分鐘前,家裏頻現異像:
先是多年的鎮宅石無故炸裂,在裏麵發現了幾捆巫蠱用的頭發。
再是醫院來電,住院半年的幺子病情好轉......
莫非這女人沾血反是吉兆?神像依然有用?
既然死不了,江星河此刻淡定多了。
“我的命隻一條,殺我,鄭爺您虧。”
“留下我,你的福氣在後頭。”
“哦?什麼福氣?”
“我能幫你掙大錢。”
鄭爺戲謔如逗貓:“掙錢?拿什麼掙?”
霎時間,她眼裏就跟電腦中病毒一樣,一層層的圖片不斷往上疊加,看得她眼花繚亂,根本看不到細節。
江星河心裏早有準備,沒有絲毫慌亂。
雖然沒有完全看清,但再次證明了她心裏的猜想。
一是金手指靠問答開啟。
二是她能預知未來,也能改變未來。
而剛才畫麵中出現那麼多場景,說明她掙錢的渠道多得是,暴富,分分鐘的事!
“喂!鄭爺問你話!”
刀疤哥怒喝,揚手欲打。
“等等!”
鄭爺製止。“對小妹妹寬容點,給個機會,幫我買馬。”
買馬也就是賽馬,港島人茶餘飯後,向來愛花點小錢下注,和當代人買彩票差不多。
早年間,江星河隨劇組到港島時也曾買過,血虧五千,氣得她直接怒走兩公裏。
刀疤男心領神會:
“喂!新開的沙田馬場明天有比賽,你說,買幾號能賺錢?”
七十年代末馬場的畫麵在眼前展開,可卻像有團霧一樣,遮住大半跑馬場,隻露出隊伍尾巴。
1、7、3
隻有倒數三名的號碼。
怎麼回事,難道次數太多神力消除了?
江星河怨念望一眼神像。
那雙含笑的眉眼也微微一動,與江星河對視著。
【全怪你吸了我精氣,神力不靈了!】
【沒事,我的神力靈。】
【那還不快用你的神力來救我!】
【不】
冰冷的神像嘴裏說出同樣冰冷的話,江星河深吸一口氣。
刀疤男直接上手推。
“喂!怎麼不說話,問你買幾號能贏?”
卻見神龕上的香灰抖落一截,燙得刀疤男嗷嗷叫。
江星河直接怒罵:
“你閉嘴!”
本來就煩,刀疤男還一直在旁邊喂喂喂的,痞裏痞氣的聲音讓江星河心裏憋著一把火。
“什麼檔次,也配和鄭爺問一樣的問題,神像警示你沒發財命,滾遠一點!”
“你敢罵老子......”
揚在半空的手被死死鉗製,“哢”一聲,刀疤男手肘關節脫臼。
“滾遠點。”
顯然鄭爺對江星河的話很受用。
他神色稍緩,蹲下來問道:
“他沒有發財命,那我總有了吧?今天沙田馬場的比賽要買幾號?”
這一次,被白霧蒙住的畫麵豁然開朗,整場賽馬的過程迅速在她眼前劃過,精瘦的馬匹馳騁在跑道上,遙遙領先的,是一匹棕色白蹄的駿馬,騎師座下的“6”字格外明顯。
江星河眼神篤定。
“第一場,6號;第二場,10號;第三場,7號。”
“讓我買3T,你確定?”
“確定,趕緊去買。”
6號是匹要退役的老馬。
論年頭、論爆發力,不跑倒數已經是偷笑了,還妄想它能拔得頭籌?
而鄭爺口中的3T,就是連續押中三場比賽的魁首,3T獎池是不斷積累的,從沙田馬場開業至今,還沒有人中過。
“6號不可能贏啊,鄭爺別聽......”
“買!”
港島買馬可以通過電話直接下注,無需親臨馬場。
“小妹妹,我把賬戶裏的所有錢都拿去下注了,幾個小時後就會知道結果,如果中了,抽出一成給你當零花錢。”
他雖是笑著說的,眼裏卻始終帶著寒光。
要是中了,固然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要是沒中......
江星河身上的繩子還沒解開,可以馬上丟進海裏喂鯊魚。
度秒如年。
江星河靠在牆邊默默等待,不知熬了多久,電話聲響起。
“中了!”
巨大的歡呼聲傳來,鄭大屁顛屁顛跑來給她鬆綁,親自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看江星河的眼裏也多了份諂媚。
九百萬!這個小丫頭幫鄭爺中了整整九百萬!
就算隻能分百分之一,她也能拿九萬塊,妥妥港島小富婆了。
幾疊厚厚的鈔票直接擺在江星河麵前。
自從接了馬場的電話,鄭爺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坐在她對麵道:
“你幫我賺了那麼多錢,該怎麼謝你好呢?”
“這樣吧,我看中了幾艘遊艇,你再幫我賺五個億,就送你其中一艘,怎麼樣?”
拜托,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江星河嘴角抽搐幾下。
她是人,又不是許願池裏的王八,要是分分鐘能賺五個億,幹脆財神廟裏的財神退下來,那個位置讓她坐。
“五個億啊......”
江星河腦子飛速運轉,想著要怎麼搪塞過去。
鼻頭卻忽地一熱,溫熱鮮紅的血瞬間從鼻腔裏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