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宥宥竟失蹤了？

沈澤楷神經緊繃，深喘一口氣不敢再動。

刀刃已刺破皮膚，血順頸流下，他控製不住發抖。

“我不知你女兒在哪，先放開我。”

李昊然雙眼赤紅，刀刃抵得更深。

沈澤楷痛楚加劇。

李昊然狀若癲狂，握刀的手卻極穩。

“你撒謊！你一直厭棄宥宥！今日進出皆是你的人，定是你送走了宥宥！”

他嘶聲控訴，活脫脫丟了孩子的苦命父親。

言罷又棄了刀，再次跪倒沈澤楷麵前。

“先生！把我女兒還我吧！我不能沒有她！”

沈澤楷捂頸咳嗽，聞此言心頭一緊，唇邊勾起諷意。

“還你？她不過福利院領養的孩子，與你何幹？”

“她不是......” 李昊然脫口欲駁，被傅婉清厲聲喝止。

“夠了！李昊然！冷靜！”

李昊然畏縮瞥了傅婉清一眼，話哽喉間，跌坐在地痛哭。

沈澤楷冷觀兩人做戲，心酸鬱結，故意刺激李昊然，欲令其撕破臉皮。

他好順理成章離婚。

“她是你什麼人？你說！”

“夠了！” 傅婉清怒喝，氣急之下竟一巴掌扇向沈澤楷，“你怎如此咄咄逼人！”

沈澤楷捂臉，腦中空白，難以置信看向傅婉清。

相識二十八年，她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

方才他被李昊然以死相脅，傅婉清無動於衷。

而他不過問李昊然一句，傅婉清竟掌摑他。

四目相對，唯餘失望。

傅婉清亦覺不妥，回落的手微顫，緊張上前，聲若蚊呐：“對不起...... 我太急了。”

沈澤楷別開臉，不欲看她。

傅婉清慌了神，忙不迭解釋：“宥宥領養回來一直是昊然照料，他著急才做傻事...... 你別怪他。若知孩子下落，告訴我吧。”

沈澤楷放下捂臉的手，冷聲道：“傅婉清，你女兒在哪我不知。尋人找警察，別問我。”

眼中冷意刺得傅婉清一怔。

冷意褪去是死寂，皆令她心慌。

沈澤楷看她的眼神，該隻有愛意才對。

心神劇震下，她竟未察覺沈澤楷道破了宥宥是她親生女。

僵持不下時，助理慌忙闖入：“孩子找到了！”

傅婉清急問：“何處尋得？”

助理瞥了沈澤楷一眼。

他心頭一顫，果不其然，下言將他推至風口浪尖。

“在一輛貨車上。那司機今日隻接一單，就是先生的。”

室內氣氛驟降至冰點。

所有目光齊刷刷射向沈澤楷。

傅母歪坐沙發，嗤笑：“自己沒福氣沒個孩子，我送個來還想著暗害！這等妒夫怎就落我家了？”

沈澤楷臉色慘白。

傅母此言誅心，將他架於火上炙烤，傷處血淋淋攤於人前。

他本能望向最親近的傅婉清尋求慰藉，她的目光卻釘在李昊然身上。

沈澤楷隻覺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心涼透頂。

他自嘲苦笑：“是，我不配有孩子，更不該娶傅婉清。”

傅婉清猛抬頭，見他煞白臉色、半邊紅痕、頸間血跡，喉頭發緊。

“澤楷，別說氣話。”

她服軟欲牽他的手，被他一把甩開。

沈澤楷聲線發顫：“別碰我。”

他看向傅婉清的眼神已染厭惡。

昨日她與李昊然纏綿畫麵揮之不去。

未理傅婉清如何震驚，他隻不住望向窗外，盼秦疏辭的車速至。

一陣鳴笛，他臉露喜色。

門開處卻是淚痕滿麵的宥宥。

宥宥見開門人是他，發出刺耳尖叫，驚恐萬狀撲向傅婉清，一個勁往她懷裏鑽，哭喊指控：“媽媽！就是他！他要扔了我！是他把我塞進車裏的！”

傅母當即發難：“沈澤楷！你還有何話說！宥宥才七歲！她能撒謊嗎？”

傅婉清緊抱孩子，沉默不語。

沈澤楷卻從她防備姿態中讀懂情緒。

這個曾愛他護他、視若珍寶的女人，開始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