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到所有檢查做完，林蓉蓉都沒回來。

杜城灼向醫生道謝離開，卻在走廊拐角撞上被護士攙扶的王飛羽。

王飛羽臉色蒼白，對他虛弱地笑了笑，眼底卻帶著冰冷的審視。

杜城灼敷衍地點了下頭。

王飛羽的聲音柔和卻綿裏藏針：“你就是蓉蓉說的，那個甘願把心臟獻給我的人吧？”

杜城灼微微一怔，應道：“嗯。”

他看著王飛羽那張清俊病弱的臉，想起林蓉蓉手機裏滿屏偷拍的照片。

確實，這樣惹人憐惜的人，值得她念念不忘。

王飛羽忽然抓住杜城灼的手腕，冰涼的指尖讓他下意識想縮回。

王飛羽抬眼看他，滿眼都是真摯的愧疚：“都怪我......害你要靠人工心臟活一輩子，聽說戴上那東西，就跟活死人一樣，再也沒辦法像正常男人一樣生活了......”

他眼中迅速泛起水光，心疼得不似作偽。

可杜城灼腦中係統瘋狂報警：“警！警！目標對象危險情緒閾值突破極限！”

杜城灼想掙脫解釋：“我自願的，手術後......”就離開。

他話未說完。

王飛羽視線卻猛地瞥向他身後，臉色驟變，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控訴：“難道你答應捐心臟，不就是因為蓉蓉答應娶你嗎？”

杜城灼心頭警鈴炸響！

王飛羽已扯著他的手狠狠撞向自己臉頰！並借著推力向後倒去！

“嘭！”王飛羽撞在牆上！

“嘩啦！”旁邊的醫療推車被帶翻，藥劑碎裂！

下一秒，一道身影裹挾著勁風衝來，林蓉蓉出現，揪住杜城灼的前襟狠狠向後貫去！

“轟——！”杜城灼整個人失控地砸在翻倒的醫療車殘骸上，後腰被尖銳的金屬桌角狠狠硌中！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他掙紮抬頭，模糊視野裏，林蓉蓉已將搖搖欲墜的王飛羽牢牢護在懷裏。

她眼底燃燒著駭人的怒焰，聲音像淬了毒的冰刃：“杜城灼！你他媽找死！”

杜城灼咬著牙想撐起身，剛包紮好的掌心傷口徹底撕裂，血色瘋狂浸透紗布。

腰際的鈍痛更是鑽心蝕骨。

尖銳的嗡鳴充斥腦海，隻隱約聽見王飛羽斷斷續續的啜泣：“別怪他......是我自己沒站穩撞的......怪我身體不好......”

杜城灼想辯解，喉嚨卻腥甜哽住。

下顎已被暴怒的林蓉蓉狠狠鉗住，骨頭發出瀕臨碎裂的哢響：“嘴上說願意捐？轉身就暗算飛羽？杜城灼，你還要不要臉？”

杜城灼疼得額頭青筋暴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沒有......”

林蓉蓉冷哼一聲，嫌惡地像甩開垃圾一樣將他摜回冰冷堅硬的地麵。

一揮手，兩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像押解重犯般將他雙臂反剪、死死摁在地上。

他蒼白的否認徹底點燃了林蓉蓉的暴戾。

她捧起王飛羽的臉頰，指腹心疼地拂過他泛紅的臉側，聲音溫柔得滴出水：“他傷到你哪兒了？”

王飛羽倚在她肩頭，小聲啜泣：“臉撞到牆，腰也疼......”又緊緊抓住她的手臂，“算了，蓉蓉，我真沒事......”

林蓉蓉安撫地順著他的背，再看向杜城灼時，眼神已淬滿殺意：“給我打！三拳起步！別打死就行！”

“咚！”沉重的悶響！

砂鍋般的拳頭狠狠砸在杜城灼緊實的腹部！他整個人弓成一隻煮熟的蝦，被接踵而至的拳腳凶狠地擊打、碾壓。

視野紅黑翻騰，他嘔出酸水。

最後一股巨力踹在肋下，他連掙紮的力氣都消失殆盡。

他被保鏢粗暴地扯著胳膊提起來，勉強站直。

腫脹的眼瞼讓他看東西重影，卻能清晰感受到林蓉蓉那淬毒的厭惡，像鞭子一樣抽在他身上。

“拖回去，鎖起來！沒我命令，不準給他開門！”林蓉蓉的聲音冰冷地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