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飯局結束後，我正準備去洗手間，秦北梔突然走過來，說要送我回家。

我還有點意外，可走出飯店門口，就看見她的車停在不遠處，祝餘聲正站在車旁，跟她麵對麵說話。

祝餘聲拉著秦北梔的手，語氣帶著點撒嬌：“北梔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做你男朋友，會讓你沒麵子啊？”

“怎麼會？”秦北梔的眼底滿是柔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你剛進職場，我是不想讓別人背後議論你，影響你的前途。”

她握緊祝餘聲的手，語氣認真：“宇深，你放心，在我心裏，隻有你才有資格做我的丈夫。”

我慢慢走過去，他們才鬆開手。

祝餘聲走到我麵前，臉上帶著刻意的熱情：“淮序哥，時間太晚了，秦主任說我一個男生回去不安全，要先送我，您不會介意吧？”

他話裏的試探，我怎麼會聽不出來。

我淡淡開口：“不介意，同事之間互相幫忙，應該的。”

祝餘聲熟門熟路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秦北梔打開後車門，示意我坐進去：“他好歹是客人，讓他一個人坐後座不合適。”

我沒說話，彎腰坐進了後座。

秦北梔剛坐上車，手機就響了，她接完電話，直接打了方向盤，掉頭往醫院開。

“三公裏外的高速出了車禍，很多傷者要送過來，我們得回醫院。”

她話音剛落，我的手機也收到了科室的緊急通知。

趕到醫院時，門口停滿了救護車。

我趕緊換上手術服，帶著祝餘聲一起，給一個大失血還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孕婦做手術。

祝餘聲應該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緊急情況，站在手術台邊，手都在抖，顯得很害怕。

秦北梔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柔：“別擔心，有什麼問題，讓淮序解決就好。”

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走進了手術室。

我先處理完孕婦的心臟問題，剩下的交給婦產科同事。

三個小時的手術，我累得渾身發軟，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剛走出手術室，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揮著刀衝過來，臉上滿是戾氣，大聲吼著：“你們這些醫生，到底是救人還是殺人？為什麼要把我的孩子弄沒！”

我後來才知道，那個孕婦因為車禍，情況危急，醫院為了保孕婦的命，隻能終止妊娠。

旁邊的同事跟他解釋了好幾遍，可他情緒失控，根本聽不進去。

眼看那把刀就要刺過來，祝餘聲嚇得連連往後退。

秦北梔正好趕過來，她跑到我們麵前，卻一把把我推倒在地。

那個男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我身上，眼神紅得嚇人，像是要把我生吞了。

我再冷靜，也忍不住害怕，指尖止不住地抖。我下意識轉頭，卻看見秦北梔把祝餘聲護在懷裏，臉上滿是擔憂。

下一秒，我感覺腹部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鮮血已經浸透了手術服，流到了地上。

我的腦袋越來越沉，力氣一點點從身體裏溜走，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樣。

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合上，模糊中，我看見同事們都圍過來，臉上滿是擔心，可我找了半天，都沒看見秦北梔的身影。

我感覺自己好像醒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是秦北梔和祝餘聲。

“宇深，你剛才嚇死我了。你以後是要上手術台的醫生，要是剛才那個瘋子傷了你，我真不敢想後果。”秦北梔的語氣裏滿是後怕。

“我沒事的，北梔姐。”祝餘聲的聲音帶著點懊惱，“就是淮序哥傷得那麼重，等他醒了，你多關心關心他吧。”

秦北梔撫摸著祝餘聲的臉，語氣低沉：“我不想管別人，隻要你沒事就好。宇深，我不能沒有你，我一定要把你留在身邊，不讓你受一點傷。”

然後，我聽見了紙張摩擦的聲音，她應該是把什麼東西遞給了祝餘聲：“這個平安符能保你平安，你一定要好好戴著。”

話音剛落，我好像聽見了親吻的聲音。

祝餘聲的聲音帶著點害羞：“北梔姐......”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祝餘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好像嚇了一跳，聲音都變了：“淮序哥，你什麼時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