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哥，我真沒事，不用去醫院的。”

“聽話，去檢查一下，哥現在做主播有錢了，看的起病的。”

醫院門口，兄妹兩爭執了起來。

陳洋剛剛經曆過綁架，指節仍在控製不住的抖，小臉白得像張紙，唇角咬破的地方還滲著血絲。可抬眼看向陳擇時，睫毛上的淚珠硬是沒掉下來，反而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哥，我沒事......真的。就是一點皮外傷，我去學校醫務室拿點藥就好了。再說馬上高考了，我得抓緊學習。”

陳擇歎口氣，妹妹從小就要強、倔強，認準的事誰都改不了。她說是影響學習，其實就是怕花錢。

“那哥給你班主任發個微信，讓她帶你去校醫務室。”

“那......好吧。”

“這裏是五千塊錢，你拿著當生活費，買的好吃的，快考試了營養得趕上。”

陳洋接過去又數出一多半還給陳擇，“哥我帶這些就夠了，直播掙錢也不容易，你先還花唄吧。”

“下次放假提前跟哥說，哥接你。遇到危險也可以給隆城武協打電話，哥現在是武協的臨時執事。”陳洋這次綁架就是放假回村路上被盯上的，陳擇不想再冒險了。

“好。那我先回學校了。”

陳洋攥著衣角往前走了幾步，帆布鞋在碎石地上蹭出細碎的聲響。她突然頓住腳，肩膀輕輕聳動著，沒回頭，聲音卻帶著哭腔打顫：“哥......”

風掀起她額前汗濕的碎發，露出那泛紅的眼睛，淚珠在眼眶裏轉了又轉，愣是沒敢掉下來。“你現在這麼厲害......以後會不會離開啊？......就像修仙小說寫的那樣，離開藍星丟下我一個人在村裏......”

這個傻孩子，陳擇又想笑又心疼，發生了那麼多事，不問問自己為什麼變強了，反而關心自己會不會走。

“怎麼可能呢？”陳擇摸了摸她頭，“哥不會丟下你的。你好好學習，考完大學哥教你武功。”

“哇！真的嗎？”

她攥著陳擇的袖子晃了晃，眼裏的怯懦瞬間被期待取代，“那我要學那個能捏碎子彈的本事！以後就不用怕壞人了！”

陳擇被她逗笑，幫她擦掉眼淚：“當然是真的。不過得先考上好大學，不然連心法口訣都看不懂。”

“拉鉤！” 陳洋伸出小拇指，指尖還沾著剛才掙紮時蹭的灰。

“拉鉤。” 陳擇勾住她的手指，看著妹妹眼裏重新亮起的光，心裏那塊被血腥浸染的角落，突然軟得一塌糊塗。原來這人間道，最牽絆人的從不是靈力多強。

......

送完妹妹後，陳擇剛準備直播一會兒，輔導員的短信就來了，內容很簡單：“是否已康複?速回學校辦理手續，否則影響畢業。”

“得，哪怕練氣成功也得被輔導員拿捏”陳擇苦笑一聲，拾掇東西準備回學校。

第二天。陳擇剛進教學樓沒多久，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班門前圍滿了人，舉著手機對著他猛拍，還有人喊著“一拳超人”“陳大師”。

“這是捅了馬蜂窩？”陳擇趕緊壓低帽簷，想溜走，卻被一個穿著名牌西裝、頭發梳得鋥亮的男生攔住了。

“你就是陳擇？”男生上下打量著他，眼神裏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聽說你很能打？”

陳擇認出他了——李超，學校有名的富二代，仗著家裏開武館，在校園裏橫行霸道慣了。

【這不是李超嗎？又出來裝比了！】

【他爸是隆城武協的理事，他吹噓自己是黃境初期武者。】

【完了，陳擇剛回學校就撞上硬茬了！】

不知何時，有人開了直播，鏡頭正對著兩人。

李超顯然很享受這種被圍觀的感覺，他故意提高嗓門：“有人說你直播打跑了拆遷隊？還一拳幹翻了雲陽門的人？嗬嗬，吹真牛也不怕閃了腰。”

他身邊的跟班們跟著哄笑：“超哥，別跟他廢話，這種窮屌絲，給你提鞋都不配！”

陳擇懶得理他，側身想走，卻被李超一把抓住胳膊：“急著走幹嘛？聽說你認識校花高芸，正好一起吃個飯給我引薦一下？說不定我心情好了抬手把你放了。”

提到高芸，陳擇的腳步頓住了。高芸是他大學時的學姐，人美心善，當年他窮得吃不起飯，還是高芸偷偷塞給他飯卡。後來聽說她大四進了家不錯的公司實習，兩人就斷了聯係。

“就憑你還想吃天鵝肉”陳擇語氣冷了幾分。

“喲，還護上了？”李超嗤笑，“你知道高芸現在跟誰來往嗎？是江氏集團的公子，比你這種直播吃糞的強一百倍。”

他故意把“直播吃糞”四個字說得很大聲，引來一陣哄笑。

陳擇攥緊了拳頭，又鬆開。他現在是來辦手續的，不想惹麻煩。

“讓開！”

“不讓又怎樣？”李超往前逼近一步，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武者威壓，“聽說你會點旁門左道？敢不敢跟我比劃比劃？贏了，我給你一萬塊；輸了，你給我磕三個頭，滾出隆城大學。”

說著，他突然一拳砸向旁邊的石桌——“砰”的一聲，堅硬的大理石桌麵竟裂開一道縫！

“看到沒？這才叫實力。”李超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你那直播裏的花架子，在我這就是撓癢癢。”

陳擇歎了口氣，放下書包挽起袖子道：“先說好，這是你自己找打，傷你了醫藥費不賠啊。”

“廢他娘什麼話！”

李超臉上戾氣一閃，不耐煩地沉腰擰臂，一記拳頭裹挾著破風銳響直搗而來。那拳風剛猛沉凝，隻是氣勁尚未凝練，離黃境初期還差著一線火候。

這路拳法正是李家賴以在隆城武協立足的“崩石拳”。傳聞其祖上曾憑此拳打碎過丈許頑石，招式走的是剛猛一路，出拳如投石裂土，收勢似夯土定基，每一記都帶著崩石掘地的蠻勁。

此刻李超這一拳，雖未得拳法精髓，卻也把那股子蠻橫勁兒打了出來，拳麵未至，已帶起一股壓迫感。

圍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連直播彈幕都慢了半拍。

麵對李超勢大力沉的一拳，陳擇搖搖頭，輕飄飄一拳揮出。

“哢嚓！”

兩拳相碰，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李超慘叫一聲，捂著拳頭蹲在地上，臉色慘白。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會被一拳反殺。

陳擇抹下袖子，撿起地上的書包：“李少爺，承讓了。下次想切磋，先練到黃境再說。”

說完，他在一片死寂中慢悠悠地走進了宿舍樓。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人群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議論聲。

【我去！這操作絕了！用拳頭打斷別人的拳頭？】

【我懂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李超臉都被打腫了吧？】

李超在地上疼得渾身發抖，冷汗浸透了始祖鳥襯衫。他那隻腫成紫蘿卜的手不斷抽搐，指骨碎裂的地方傳來鑽心劇痛。

跟班慌忙上前攙扶，卻被他一把甩開：“滾開！” 他盯著陳擇消失的方向，眼裏滿是怨毒，卻不敢再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