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們對那些屍體經過深入的物證提取,發現在死者鼻腔、耳道或發根等極其隱蔽處,檢測到微量特殊合成蠟質,其成分與當年“蠟像師連環殺人案”受害者身上發現的殘留物高度相似。
“蠟像師連環殺人案?”郭興隆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那案子不是五年前就結了?凶手不是早就死了嗎?”
於風的目光依舊冷峻,他的腦子裏全是小時候的畫麵,那個深夜,母親被“蠟像師”帶走,家裏地板上殘留的詭異蠟質,還有那股燒焦的甜膩氣味。
陳法醫的最新發現像一把刀,狠狠捅進了他塵封多年的傷口。
他緩緩轉向陳法醫,語氣沉穩:“陳法醫,蠟質的成分分析有結果了嗎?是否和當年的樣本完全一致?”
陳國棟摘下護目鏡,擦了擦額頭的汗,翻開手中的化驗報告,聲音低沉:“成分高度相似,但不完全相同。
當年的蠟質是手工合成的,含有微量的動物脂肪和植物精油,來源模糊。這次的蠟質更精純,添加了某種高分子聚合物,像是工業級定製,市麵上極少見。”
於風眯起眼睛,目光掃過白板上新增的紅字:“特殊合成蠟質......這不是巧合。凶手在刻意模仿‘蠟像師’的手法,但升級了材料,說明他有更強的資源和技術支持。”
江雲倩皺眉,錄音筆攥得更緊:“師哥,你是說第二凶手可能跟當年的‘蠟像師’有某種聯係?或者......他在致敬那個案子?”
“不是致敬,是借用。”於風冷冷地說,“‘蠟像師’的案子在江陰市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凶手利用這種恐懼,放大他的儀式感。
蠟質可能不是用來保存屍體,而是某種標記,象征他對受害者的‘塑形’。”
郭興隆咬牙,拳頭砸在桌上:“媽的,這孫子真會玩心理戰!陳法醫,第38號頭顱和冷庫那具屍體的深入分析有啥新發現?別告訴我又是血跡和攝像頭!”
陳國棟深吸一口氣,示意助手推來一輛載滿物證盤的手推車。
盤子上擺放著密封的透明物證袋,裏麵裝著從第38號頭顱和冷庫屍體上提取的微小樣本,他拿起一袋標有“鼻腔提取物”的樣本,沉聲說:
“在第38號頭顱的鼻腔內壁和耳道深處,我們發現了微量蠟質殘留,量少到幾乎需要顯微鏡才能檢測。
冷庫裏的屍體,胸腔血囊附近的皮膚組織也有類似痕跡,但更隱蔽,藏在發根和指甲縫裏。這些蠟質的分布極不均勻,像是被故意塗抹後又清洗過,隻留下了殘留。”
於風的目光驟然銳利,接過物證袋,仔細觀察那幾近透明的蠟質顆粒:“清洗過?說明凶手試圖掩蓋痕跡,但技術不夠徹底。陳法醫,能否追蹤蠟質的來源?”
陳國棟點頭:“已經送去技術科做光譜分析,初步結果顯示,這種蠟質的聚合物成分和江陰市一家小型蠟像館的定製材料有80%的匹配度。
那家蠟像館叫‘幻影之境’,館長叫林慕之,52歲,化學工程學背景,五年前從沿海城市搬來江陰,開了這家館。”
“林慕之?”郭興隆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怒火,“這孫子什麼來頭?蠟像館?媽的,砍腦袋還跟做蠟像有關係?”
於風翻開白板旁的技術報告,目光鎖定在“幻影之境”幾個字上:“蠟像館是個完美的掩護。
大型冷庫、化學材料、隱秘的工作室,都符合凶手的條件。林慕之的化學背景也能解釋蠟質的精純度。”
江雲倩迅速翻開筆記本,補充道:“我查過,林慕之五年前曾因為非法采購管製化學品被調查,但證據不足,案子不了了之。
他的蠟像館表麵上是個旅遊景點,但近兩年生意慘淡,幾乎沒什麼遊客,夜間卻有異常的用電記錄,像是運行大型設備。”
於風點頭,目光冷峻:“用電記錄、化學背景、隱秘場所......林慕之的嫌疑很大。郭隊,建議立刻排查他的社會關係,尤其是和‘永生兄弟會’的聯係。
還有,第38號頭顱的眼球攝像頭,技術科有沒有進一步的分析?”
陳國棟翻開另一份報告:“攝像頭是定製款,內部芯片序列號指向一家海外黑市供應商,專門為地下組織提供監控設備。
但信號源追蹤有了突破,技術科鎖定了信號的中繼點,在城東一個廢棄的信號塔附近,距離‘幻影之境’不到兩公裏。”
“兩公裏?”郭興隆猛地一拍桌子,“這孫子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小趙,調集特警隊,準備搜查這家蠟像館!於風,你覺得林慕之是第二凶手?”
於風沉默片刻,目光掃過白板上的五芒星和倒三角符號:“林慕之符合側寫:高智商、化學背景、可能接觸邪教、隱秘場所。
但他太顯眼了,顯眼得像個靶子,第二凶手從不暴露自己,林慕之可能是另一個‘張建軍’,被推到前台的棋子。”
江雲倩皺眉:“師哥,你是說還有更大的幕後黑手?林慕之隻是個傀儡?”
“有可能,查他的蠟像館,我們可能找到新的線索。”
郭興隆抓起對講機,聲音鏗鏘:“各小組注意!目標鎖定,城東‘幻影之境’蠟像館,嫌疑人林慕之!立即行動,封鎖所有出入口!出發!”
夜色深沉,江陰市城東的“幻影之境”蠟像館在冷月下顯得格外詭異。
破舊的招牌上,幾個霓虹燈字已經熄滅,隻剩“幻影”二字閃爍著幽紅的光。館外雜草叢生,鐵門緊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化學氣味。
警車悄無聲息地包圍了蠟像館,特警隊員持槍散開,槍口鎖定每一扇窗戶和出口。於風和郭興隆站在指揮車旁,手電光掃過館外的監控攝像頭,鏡頭早已被噴漆塗黑。
“破門!”郭興隆對著耳麥低吼。
特警隊員迅速行動,破門錘砸向鐵門,沉悶的撞擊聲在夜空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