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自從這個毛阿姨登堂入室,高銘已經讓我給她道過整整八十八次歉了。
夏天在我自己房間開空調,她衝進來直接關掉,義正詞嚴。
“老板不在家,小顧你一個人開空調太浪費了。”
結果我熱到中暑暈厥,被急救車拉走。
病床上,高銘要求我跟她道歉。
“你突然暈倒,把她老人家嚇得不輕。”
高銘出差不在家的時候。
為了私吞買菜錢。
毛阿姨就去菜市場撿爛菜葉子給我做飯。
我忍不住訓斥了她幾句。
高銘竟然立刻買機票飛回來。
不是為了我,而是要我向毛阿姨道歉
“毛阿姨從小節儉慣了,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傷害了一個老人最質樸的感情!”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每一次,都是我的錯,我都必須低頭。
我站在一片狼藉中,冷冷地看著他們。
“高銘,”
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我請的是保姆,不是把誰家不要的婆婆請回來供著當祖宗。”
我抬手指著地上的一片混亂,一字一句說道。
“從明天開始,飯桌上我再看到一粒辣椒,”
我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她就給我立刻收拾東西滾蛋。”
“聽懂了嗎?”
說罷,我轉身就要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高銘上前一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顧南,你以前不這樣的!”
“你脾氣怎麼越來越怪了?”
“不可理喻!”
是啊,在這個毛阿姨來之前,我確實不這樣。
我曾那麼溫柔,那麼包容。
但是她來之後,高銘處處偏袒她。
想想真是可笑,在自己的家裏,我竟然還需要和一個保姆爭寵。
“你道歉,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他拽著我,不依不饒,仿佛我還是那個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的顧南。
手腕上的疼痛和心口的冰冷交織在一起。
“高銘,”
我冷笑一聲,用力甩開他的手,
“我給你臉了是吧?”
他突然愣住。
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為了嫁給他不惜跟家裏鬧翻的我。
竟然這樣對他說話。
“明天!飯桌上再有一粒辣椒,”
我的目光掃過他和臉色煞白的毛阿姨,
“你TM也跟她一起給我滾蛋!”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轉身決絕地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