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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麵對賀南洲又一次可笑的威脅,樊意的回應,是又拿起一支筆。

在賀南洲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她果斷幹脆,在合同上,簽下了她的名字。

落筆的瞬間,樊意抬頭。

她的目光跟賀南洲對上,卻再也沒有從前的溫柔,也失去了曾經藏也藏不住的愛意。

冰冷又嫌惡,像是在看一件垃圾。

賀南洲氣得渾身顫抖,在他的注視下,樊意勾唇嘲弄一笑。

“別忘了合同的起效期限,我要的股份別晚了。”

就連走出書房前的最後一句話,也跟賀南洲無關。

她拿著賀母簽署過的合同,毫不留戀地抬腳走了出去。

直到樊意下了樓,賀南洲也不肯就此翻篇。

他追了下來,跑得氣喘籲籲,卻不忘頂著那張滿是憤恨的臉,再次嘗試刺激樊意。

“樊意!”

賀南洲企圖將她喊住,換來的是樊意連頭也沒回的背影。

憤怒湧上了頭,賀南洲已經全然不管不顧了。

他緊咬牙關,打定主意一定要讓樊意後悔!

後悔不服從他,後悔說出他的所作所為,後悔不當他可悲又可憐的未婚妻。

“我會和林茵結婚!”

他的話響徹了整個家宴的正廳。

樊意也總算停下了腳步。

賀南洲心底冒出幾分隱秘的得意來,他就知道樊意會在乎。

但是沒有用,他不會收回這番話,除非樊意跪下來求他。

賀南洲看向了宴會廳裏吃驚的眾人,他特意放慢了語速,又一次沉聲重複,“我會和林茵結婚,林茵會是我以後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話音落下,他再度將目光放在了樊意身上。

背對著他的樊意緩緩轉過身,在賀南洲幾乎整顆心都提起來,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時,樊意笑了。

她的笑容裏唯有譏諷。

“是嗎?真是個好消息。”

“那我就祝你們天長地久,這輩子......不,生生世世都拴在一起,永不分離。”

樊意說話時的語氣平靜,縱然賀南洲緊盯著她,也看不出分毫偽裝。

她是真心的。

賀南洲被這個念頭衝擊到嘴唇都泛了白,緊接著他想起從前和樊意的點點滴滴,慘白的臉色一點點兒回暖。

不可能的。

樊意心裏肯定有他,就連今天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占據他心裏的所有位置。

賀南洲一副吃定了樊意的模樣,他篤定最多在今晚,樊意一定會來求他。

求他收回和林茵結婚的話。

自負到覺得樊意全是偽裝的他,連阻攔都沒有,任由樊意就這麼帶著霍京澤,離開了賀家的家宴。

“南洲,你和林茵的事情,怎麼不提前和我商量。”

賀母皺眉喊出聲,賀南洲卻沉了臉色。

“媽,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做主。”

他話音落下,不再開口,隻是看著樊意和霍京澤上車,消失在視線裏。

霍京澤的心情大好,光是他露出的眉眼都能看出端倪。

樊意隻當他有別的事情,沒有聯想到自己身上。

兩人一並回了賀宅,受製於被賀南洲把控著的母親遺物,樊意近乎是捏著鼻子踏進的賀宅。

她要快點兒想辦法了。

樊意思索間,一個轉身,恰好整個人撞進了霍京澤的懷裏。

那淺淡的雪鬆味道,讓她緊繃的心弦鬆懈下來,退後的動作也不由得一頓。

隨著樊意抬頭,她對上了霍京澤猶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

隻是這雙眼眸,鎖在她身上時,寒霜盡數融化,柔和到仿佛初春。

樊意失神了片刻,等她移開目光時,表麵和平時無異的霍京澤,心跳如擂鼓。

似乎是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樊意主動開口,“既然你是霍京澤手下的人......”

她頓了頓,想到之前眼前的‘保鏢’幾句話就勸退賀南洲的場景。

“關於西區那塊地皮,你知道多少?”

霍京澤的心跳逐漸平複,他的眼眸卻一直沒移開。

就那樣光明正大地落在樊意身上。

“樊小姐是指西區競標的地皮?”

他語氣格外溫和,可惜樊意心係競標的事,沒能察覺。

“對,如果讓你幫我需要彙報給霍總,我也可以接受。”

樊意說著,她無心的話卻讓霍京澤的眼眸一沉。

想到樊意和身為霍京澤的他相處,不同於現在身為保鏢的他自然放鬆,霍京澤的心裏竟騰升起幾分對自己的醋意來。

也因此,他沉默了幾秒,在樊意心底都開始打退堂鼓時,霍京澤才緩緩開口,“樊小姐是想查一查?如果是,我很快可以為你查清楚競標的公司、慣用的手段,以及其餘你想知道的。”

樊意沒想到霍京澤會這麼幹脆,不僅幹脆,還主動又攬下了許多。

“霍總那邊,你會不會為難?”

分明是關切,霍京澤的眼眸卻又一沉。

他沒有對樊意不滿,隻是在著這簡短的話裏,又一次認識到,樊意無形間在兩人中拉開了怎樣長的距離。

“不會,霍總並非洪水猛獸。”

霍京澤的話看似是鮮有的說笑了句,語氣卻平鋪直敘。

樊意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話,正巧這時,賀宅的傭人也進了正廳,她索性不再多說。

等到晚上,房裏的樊意正睡得昏昏沉沉,耳邊卻傳來一聲異響。

像是有誰開了她的房門。

不等困意上頭的樊意清醒過來,由遠及近的輕微腳步聲響起。

下一秒,一個身影猛地撲了過來,將樊意牢牢抱在懷裏。

與此同時,濃鬱的酒精味道撲麵而來。

樊意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嚇,睡意全無。

她借著牆壁上昏黃的夜燈,勉強看清了抱住她的人。

“賀南洲?!”

樊意惱怒又詫異,她幾乎是驚呼。

而隻是有些許醉意的賀南洲,聞言將抱緊她的手又收了收。

“阿意,你怎麼就這麼薄情?”

他不住地控訴著。

跟樊意同父異母的林茵曖昧不清,甚至要林茵為他生孩子,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在此時此刻,控訴和他分了手的樊意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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