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我剛走進科室,陸澤就迫不及待的迎上來:
“醫生,三號床的患者家屬情緒不太穩定,你現在去處理一下。”
我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總覺得他今天的態度有些反常。
但沒多想,還是跟著他往病房走去。
剛推開病房門,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壯漢就衝上來照著我臉就是一拳:
“你們這些黑心醫生!還敢來!”
我被打得踉蹌後退,嘴角滲出血絲。
強壓下怒火,還沒來得及開口,家屬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朝我右手砸來。
就像提前提前準備好的一樣。
幸好我早有防備,暗暗轉身用肩膀擋下了大半力氣。
碎片不下心割到手心,流了一大灘血。
整個病房尖叫聲一片,混亂中我看見陸澤盯著我血流不止的手露出一抹喜色。
保安聞聲趕來將家屬製服。
許媛也接到了消息,急匆匆趕來,一進門就緊張地查看陸澤的情況。
其實他隻是被飛濺的碎片劃傷了臉頰。
許媛卻像對待重傷員一樣小心翼翼。
“阿澤你沒事吧?疼不疼?”
“傷的嚴不嚴重啊?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輕聲細語地問候了好一會,見陸澤確實沒受重傷才徹底鬆了口氣。
隨後,她轉向我,沒有關心而是責怪:
“沈鈺,你怎麼又惹事?明知道家屬情緒不穩定還刺激他們!”
“陸主任可是醫院未來的頂梁柱,要是傷著了你擔得起責任嗎?”
我捂著受傷的手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進門到現在我一句話也沒說,家屬突然發瘋也能怪我?
我徹底氣笑了。
周銘聽見這話眉頭一皺,正要開口為我辯解,我攔住了他。
“許院長說得對,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平靜地說。
許媛似乎沒料到我會服軟,愣了一下,語氣稍有緩和:
“下不為例。你...你先去包紮一下吧。”
她扶著陸澤離開後,周銘立刻炸了:
“這你也能忍?他們這分明就是無理取鬧啊!”
“而且你的手比他的金貴多了。”
“要我看這就是他們故意的,就是想毀掉你的手!”
我笑了笑,等護士離開後,解開胳膊上纏著的繃帶:
“我故意的。看出他想傷我右手,我用肩膀擋了一下,隻是輕傷。”
周銘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幾乎無礙的手臂:
“你...你早就看出來了?”
“嗯。”我拍拍他的肩,“別擔心,我沒啥大事。”
周銘鬆了一口氣,轉頭又憂心忡忡的對我說:
“要不......要不你還是辭職吧,要是在呆下去還指不定得受多少委屈呢。”
“許院長怎麼這樣啊,好歹也是你老婆啊,怎麼盡幫著外人欺負你?”
我笑了:
“你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我會辭職,但不是現在。
等處理完後,我去找陸澤批病假。
他得意的打量了我一眼,故意諷刺道:
“沈醫生這麼嬌氣?一點小傷就要休半個月?”
我麵不改色:
“畢竟年紀大了,恢複得慢。”
他見我沒如預期中動怒,訕訕地批了假。
拿到假條後,我直接飛往父母家。
這幾年為了幫許媛,幾乎天天加班,我連春節都很少回家。
沒想到休假的第二天,許媛的消息就彈出來:
“你交接的15床的手術方案出問題了!你趕緊回來處理!”
我看了沒回複,正準備找個人問問,周銘的電話打了過來:
“老沈,出大事了!陸澤擅自改了手術方案,病人術中出現嚴重並發症。”
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病人怎麼樣?”
周銘聲音焦急:
“人沒事,及時搶救過來了。”
“但手術沒成功,估計要進行二次手術。”
掛斷周銘的電話後,我鬆了口氣。
15床病人的手術方案是我專門聯係多方專家聯合會診商討出來的,手術難度較大。
想必是陸澤知道自己動手沒把握才臨時更改了手術方案。
我沒想到陸澤這麼大膽。
看著窗外的家鄉夜景,我深吸一口氣,轉頭給病人家屬打去電話。
結果剛掛斷電話,周銘的電話突然又打了過來:
“老沈,你快回來,他們準備起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