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我的辦公桌上被人用馬克筆畫了一隻烏龜。

旁邊還寫著兩個字：鐵公雞。

我沒發火，隻是拿了張濕巾，一點一點把字跡擦掉。

辦公室裏的氣氛更加詭異了。

沒人跟我說話，工作交接也隻通過釘釘，冷冰冰的文字，不帶一絲溫度。

午飯時間，他們成群結隊地出去，沒人叫我。

我一個人去了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份三明治。

回來的時候，正撞見陸鳴和林晚。

陸鳴手裏提著幾個打包好的飯盒，林晚親密地挽著他的胳膊。

“晚晚，今天這家日料不錯，我特地讓他們加了你最愛的鵝肝。”陸鳴一臉獻媚。

“嗯，你真好。”林晚笑得花枝亂顫。

他們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陸鳴的眼神裏充滿了炫耀和鄙夷，仿佛在說：看，這就是舔狗的勝利，你這個孤家寡人懂個屁。

林晚輕蔑地掃了我一眼，然後拉著陸鳴快步走開。

下午，部門經理把我叫進了辦公室。

經理姓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好人，最喜歡講“團隊和諧”。

“程衍啊。”他歎了口氣，“最近……你是不是和同事們有點小誤會？”

“王經理，我隻是沒參與請女同事喝奶茶。”

“哎，我知道，我知道。”他擺擺手，“但你想想，就一杯奶茶的事，你讓大家怎麼看你？年輕人，不要太固執，要融入集體嘛。”

我沒說話。

“這樣吧。”他從抽屜裏拿出兩百塊錢，“這個錢算我的，你明天也跟著大家一起，就當是給我個麵子。”

他把錢推到我麵前，語氣強硬。

“王經理，”我把錢推了回去，“如果您覺得我的工作能力有問題，可以直接辭退我。但用這種方式，恕我不能接受。”

王經理的臉色沉了下來。

“程衍，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隻是在工作。”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氣得手指發抖，“你給我等著！”

從經理辦公室出來，我看到陸鳴和幾個同事正在外麵探頭探腦。

見我出來，他們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地散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回到座位，我打開了公司內網的招聘頁麵。

這個地方，或許真的不適合我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處境愈發艱難。

王經理開始給我穿小鞋，把一些最繁瑣、最容易出錯的活都扔給我。

合作的同事也處處刁難。

需要的數據，拖著不給。

我發起的會議，沒人參加。

我成了辦公室裏的一個透明人，一座孤島。

那天，公司公布了一個新的項目，是和一家重要客戶合作，項目獎金非常豐厚。

所有人都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去。

以我的資曆和過往業績，這個項目的核心位置非我莫屬。

但在項目成員公布的郵件裏，項目負責人是陸鳴。

我隻被分配到了一些整理資料的邊緣工作。

陸鳴在群裏發了個大紅包，配文：“感謝領導信任，感謝團隊支持！今晚KTV，我請客！特別是要感謝我們晚晚的鼓勵！”

下麵又是一片吹捧。

而我，冷眼看著這場荒誕的劇。

我點開和獵頭的聊天框，發了一句：“有新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