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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家人公家人
傅春桂

第8章

戰萍的藝術追求

回家的路上,艾柏還算清醒。他把車窗玻璃按下來,盡量讓風多吹吹臉。

今晚的酒,喝得盡興,特別是丘心誌,真喝了不少。丘心誌之所以喝了不少,主要是艾柏中途退場了一會,這樣,移而慷的那些姑娘們把目標從艾柏身上轉移到了丘心誌身上,這也是艾柏有意安排的。艾柏真不想喝太多的酒,平時,艾柏外出喝酒,是從不開車的,要不打的,要不喊人接送,今天是趕上了,沒辦法。

從華程到家裏,要經過中心公園,艾柏把車開得很慢。中心公園裏燈光閃爍,人影如織。艾柏看了看車盤上的時間,還不到十點,他不想這麼早回去,戰萍曾講過多次,要他開車不喝酒,他不想讓戰萍知道。

艾柏把車停在了中心公園對麵的一家飯店門前。熄了火,並沒有下車,掏出煙來點上。抽了幾口,突然想起粟米和高美美來。

艾柏找出哪張紙條,因為光線太暗,艾柏打開了車燈,見紙條上寫著:“想知道張總說的那道特殊的菜嗎?想知道就請打下麵這個電話。”下麵有一個手機號碼。

艾柏拿起電話,電話在他手裏把玩,卻沒有打。艾柏在想高美美的那句話:想知道張總說的那道特殊的菜嗎?想知道就請打下麵這個電話。艾柏想這句話隻不過是借口,高美美真正的目的,是想把她的電話留給自己,艾柏猜那個電話號碼一定是高美美的手機號。想著想著,艾柏有點衝動,要撥那個電話,撥了幾個數字,他按了。

艾柏並沒有打高美美電話,而是給粟米發了一條信息:“到哪了?小心點。到家後發個信息來。”隨後刪除了信息。

把手機往座位一扔,幾乎在扔手機的同時,一條信息進來了。是粟米的,粟米回信息說:“在你後麵。”

艾柏不相信,回信息過去:“傻,騙人都不會,我是最後一個走的。”

粟米回信息過來:“笨。我開車慢。”

艾柏又回過去:“騙耗子,我不是。”

粟米回信息:“耗子比你聰明。”

艾柏的心有點怦怦跳了,他不再回信息,而是下了車,發現後麵果然停了一輛車。艾柏看不真切,隻好走了過去。來到車前,發現是一輛海6,紅色的,粟米是開的紅色海6,當艾柏想要確定時,車窗慢慢打開,粟米坐在裏麵。

“真是你啊。”艾柏特別興奮,要坐進去。

粟米說:“不怕悶啊。”

艾柏停下,不明白粟米的意思。

粟米說:“公園裏的空氣多好哇,醒酒。”

艾柏開竅了,高興得忘乎所以:“請我們的粟大美女去公園走走,可以嗎?”

粟米說:“貧。”就將車窗玻璃關上了。一會,粟米下車,二人朝公園大門走去。

夜晚的中心公園,很美,這是嶽西市的地標性建築,也是精神文明創建的一個重要環節。以前,進嶽西的公園要買門票,因為城市搞“五創”,搞文明創建,市政府作出決定,中心公園免費開放。一次,市長李安山在全市文明創建工作會上講,什麼叫文明創建?文明創建就是要老百姓享受最優美的生活,開放中心公園就是文明創建的一部分。艾柏記住了李市長的這句話。

來到公園門口,有人出出進進,盡管現在還是春季,夜晚比較寒冷,但來公園的人還不少。艾柏有點畏葸,粟米看出來了,先他一步進了大門,然後一個人朝樹林密集的北坡走去。

艾柏跟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裝作若無其事。艾柏擔心有熟人看見,他是不想給粟米添麻煩,畢竟一女同誌,畢竟她的家庭很幸福,畢竟自己和她老公是同事。要是有人看見他和粟米一起逛公園,自己怎麼麵對劉達成?

來到北坡,人顯然少了,粟米放慢腳步,艾柏跟了上去。“出汗了吧?”艾柏一走近,粟米說。艾柏回答:“還好,不熱。”粟米發出朗朗笑聲,一時收不住,竟笑彎了腰。一邊笑一邊說:“好笑,好笑。真好笑。”

艾柏不知她笑什麼,問:“笑什麼啊瘋子。”

粟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說:“我笑你們男人其實是最笨的,也是最蠢的,膽子比針眼小。”

艾柏這才反應過來。顯然不承認粟米說的,艾柏反駁:“我膽子小?我是怕影響到你,你想,我們倆半夜三更來這種地方,你不怕碰到熟人?”

粟米說:“給你糾正了,現在不是半夜三更,這種地方我們為什麼不能來?碰到熟人又怎麼樣?沒偷沒搶的,說你膽小還不承認。是怕你家那位大演員知道了吧?瞅你這點出息。”

艾柏不作聲了,他承認粟米說到他心裏去了,這丫頭,每次和她在一起,她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自己的虛偽,讓自己在她麵前,好像被剝光了一樣。

“怎麼不說話了?”粟米站住。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樹林的縱深處,這裏有一個亭台,四周都是密集的樟樹,有樟葉的香味彌漫。粟米說:“在這裏坐坐吧。”

艾柏像個聽話的學生,說坐坐。他掏口袋,粟米問他找什麼,他回答說找紙巾。粟米早拿出了手紙,給艾柏幾張,然後自己鋪上坐下了。

艾柏還站著,粟米說怎麼不坐,艾柏是在想離她近點還是遠點。粟米指指她身邊說:“坐啊,想當秦叔寶和尉遲恭啊,我可不是李世民,不要你站崗。”

粟米一說,艾柏反而不敢靠近她坐了,這丫頭又猜透了他的心思。艾柏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和粟米在一起時,人多,他能放得開,兩個人在一起時,就拘謹了。難道這就是粟米平時笑他說的心裏有鬼?

見艾柏猶豫,粟米站起來,把他拖到自己身邊坐了。說:“你呀,就這點出息。未必我是吃人的老虎?”

艾柏嘿嘿笑:“我怕自己犯錯誤呢。”

粟米說:“你敢嗎?你不怕劉達成撕了你?”突然發覺說了不該說的話,粟米解釋:“開玩笑,別提劉達成。”

這一下,艾柏果然沒有了心情,粟米為了緩和氣氛,說:“嘿,問你,剛才你在汽車裏想什麼?”

艾柏說:“我在給你發信息。”

粟米說:“我是說你在給我發信息前,你在想什麼?”

艾柏心想這個粟米,真是個人精,她肯定又猜出了自己的心思。艾柏不想承認,說:“在想你。”

粟米說:“你在想高助理。”

艾柏說:“我想高助理做什麼。”

粟米說:“想她給你的那張紙條啊。”

艾柏驚訝:“你怎麼知道?”

粟米說:“不告訴你。”

一時心神不寧。艾柏轉移話題,提起劉達成來了,也許艾柏真的怕劉達成知道他和粟米的這次約會。艾柏說:“老劉在幹什麼啊?”

好笨的問題。粟米並不計較,說:“我怎麼知道他在幹什麼?”

艾柏說:“老劉沒給你打電話?”

粟米說:“他玩他的,我玩我的。”

艾柏說:“老劉不錯。”

粟米說:“老談他幹啥?”

艾柏忙說:“不談,不談。談談你。”

粟米說:“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了。”

艾柏緊張起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酒喝多了點?那我們回去吧?”

粟米沒吭聲,站起來,就走。艾柏緊隨其後:“小心啊,別摔了。”想扶她,又不敢。

一路上,艾柏小心跟在粟米身邊,不停問怎麼樣,好些了沒有,粟米隻是回答說沒事,其他一個字也不多說。

送粟米上車,艾柏還在問:“真的沒事嗎?”一副緊張得不行的樣子。粟米見狀,心裏偷偷在笑,嘴上卻說:“死不了。你回吧。”

艾柏還不想放手,又問了一句:“真的沒事?要不我送你吧祖宗。”

粟米突然全身發軟,一股暖流在心底湧動。但她不想讓艾柏看出來,邊關車窗邊說:“婆婆媽媽,我走了。”說完一溜煙開走了。

在樓下停了車子,艾柏按了遙控鎖,將車門鎖好。上樓前,他望了一眼四樓的窗戶,燈還亮著,說明戰萍還沒睡。戰萍現在迷上了韓劇,如果艾柏在淩晨一點之前沒回家,戰萍一般情況下要看到這個時間才睡。要是艾柏回家早,他們會在十二點前睡覺。艾柏打開一樓的防護門,正要進去,想起車裏有張麗送的禮品,返回取了。

回到家裏,戰萍果然在看韓劇《藍色生死戀》,艾柏進屋了,戰萍都沒有發現。艾柏喊了一聲戰萍,戰萍並沒有答應,而是莫名其妙說:“太感人了,女人,寧願得這樣一場病也值得。”

艾柏知道戰萍投入進去了,就說:“我們的戰美人,你說什麼呢。”

戰萍這才回過頭來說:“你回來了。”

艾柏發現戰萍滿眼是淚水,顯然她哭了一會了。就問:“這麼感動?”一想戰萍是演員出身,又說:“哦,忘了你是演員,演員有這種功能。”

戰萍撒嬌,要用拳頭去擂艾柏,嘴裏還說:“你沒看,你看了也會哭的。”

艾柏說:“我會哭?演戲的瘋子,看戲的傻子。”

戰萍的拳頭已經落在了艾柏的胸脯上:“你才是瘋子,你才是傻子。”

艾柏一聽,哈哈大笑,這一笑,竟收不住。戰萍說:“你瘋了啊,別吵醒了周周。”

艾柏收住了笑:“當演員時,你是瘋子。看戲時,你又是傻子。”

戰萍說:“我是瘋子,更是傻子,隻有我這樣的瘋子和傻子,才讓你去外麵鬼混。要知道,好歹我也是個演員,哪點比不上人家?”

艾柏心裏突然一顫,戰萍的話戳痛了他的某根神經。去看戰萍,發現自己的老婆還真是蠻漂亮的,隻是在一起久了,感覺不到她的漂亮了。艾柏有點愧疚,好在戰萍繼續在看她的生死戀。艾柏要去抱她,戰萍不讓:“一身酒氣,洗澡去,我看完這一集就不看了。”

艾柏去洗澡,起身看到丟在沙發上的禮品袋,好奇地打開了。有一條煙,藍盒的山水王,市麵價格六百八一條。還有一張移而慷的按摩消費卡,估計不是兩千就是一千。以前,張麗送給艾柏的消費卡有兩千的,最少的是一千。

艾柏對戰萍說:“這是移而慷送的,煙你拿去回收了,我有煙,抽不完,卡給你父母去用吧。哎對了,上次給你的那張卡,你都沒怎麼去消費吧?別總是坐在電視機前多愁善感,抽時間去做做,真的做得很好的。”

戰萍應付:“好了好了,一會再說,我看電視呢。”

艾柏去洗澡,家裏全套洗澡設備是歐派的,特別是那浴缸,又寬又大,要是冬天,艾柏總是喊戰萍和他一塊洗,艾柏說是為了節約用水。今天,艾柏不想洗浴缸,他嫌複雜了,隻用淋頭衝了澡,又漱了口,刮了胡子,抹了粉,回到戰萍身邊。

“恩熙沒有了工作,在家幫助媽媽做家務,買了很多東西給媽媽。她覺得要是她死了的話,她媽媽將沒有人照顧,她去求芯愛以後可以常去看她媽媽,但芯愛卻惡言相向。泰錫決定帶恩熙去漢城治病,恩熙跟親人說隻是去漢城工作。離開那天,泰錫勸恩熙去見一下俊熙,因為俊熙兩個月後就要到美國去了。”

這是藍色生死戀中的一集,戰萍正好看到這一集,一邊看一邊流淚,艾柏之前從沒看過,感到沒頭沒腦一頭霧水。好不容易這一集完了,戰萍還坐在那裏發愣。

艾柏去摸她的頭:“真傻了?”

戰萍輕輕拂開艾柏的手:“誰傻啊,我是在想,俊熙為什麼要去美國?”

艾柏說:“這不就是傻嗎?人家去美國,關你什麼事?再說了,這不是電視嗎,假的。”

戰萍說:“你的《濕地》,我不一樣的感動得流淚了嗎?”

艾柏說:“我那是有原型的,多少有些真實的東西。”

戰萍說:“這不也源於生活嘛,凡是源於生活的東西,它就有真實的東西存在,就有生命力。”

艾柏突然發現,這麼多年來,戰萍其實一直沒有忘記她的劇團,沒有忘記她對藝術的追求,要不是劇團倒閉了,戰萍是不會離開的。想起這些,艾柏才發現原來戰萍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彌補她曾經失去的最美好的記憶。

艾柏說:“你是不是一直就沒有放棄過?”

戰萍歎息一聲:“有用嗎?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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