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忱月猛地看向他們的方向,眼神空洞可怕。
顧晏禮站在窗邊,背對著江忱月。
他的身影挺拔卻冷漠,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無聲的死寂蔓延開來。
江忱月心底卻意外地平靜。
原來絕望到極致,是連恐慌都沒有的。
真死和假死有區別嗎?
她握緊手中的手機,遲鈍地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僵硬到發麻。
可能要對不起哥哥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用上那張機票。
顧晏禮離去後有沒有再來,江忱月無從得知。
她在黑暗中摸索生存,體會著沒有光明的日子。
那些藥劑確實有用。
她變得越來越像一具木偶,情緒平淡得仿佛一潭死水。
想不起愛,也提不起恨。
她這樣,顧晏禮卻又不開心了。
醫生被要求停了她的藥,顧晏禮拉著她站在陽台上,難得地好好跟她說話。
“我帶你回山南的別墅,換個地方換一下心情。”
江忱月沒有表情,她隻問:“過去幾天了?”
顧晏禮沒懂她的意思,他做決定也從來不需要她同意。
江忱月被司機送到了山南別墅,這裏離顧晏禮和沈泠的婚房更近。
她麻木地任由顧晏禮擁著她來到臥室。
她無法逃脫地承受著他,被迫平淡地憎恨著他。
藥物被停後,她的視力逐漸恢複,隨後就是漫上來的各種情緒。
她無數次對著廚房的刀具失神,在腦海裏一遍遍模擬刀刃劃破自己血管的樣子。
死亡對她來說真的是解脫。
但顧晏禮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傭人嚴防死守,不是怕她自殺,而是怕她跑出去給沈泠添麻煩。
江忱月無法理解,她想離開的意願如此明顯。
為什麼所有人都默認她不可能舍得離開顧晏禮。
直到沈泠再次自己找上門來。
江忱月莫名地情緒變得焦躁了,她控製不住自己。
沈泠冷眼看著她的狼狽。
“那藥果然有用,神經無法自控的感覺怎麼樣?”
她抬起江忱月的臉,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惡和恨。
“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勾得晏禮把你護在這裏。”
“除了色相你還有什麼?無父無母的孤兒,活該被所有人瞧不起啊。”
江忱月趴伏在地上低喘著。
沈泠摸過茶幾上的水果刀,把江忱月壓在地上。
江忱月渾身無力,思緒混亂,呼吸又急又短,像一個發病的精神病人。
沈泠拿著刀沿著她手背上的那道剛剛結痂的傷口慢慢劃開。
拉起她的衣袖後沿著手腕再到手臂。
深深的刀痕延綿不斷,血液漫出來,像一道緋色山脈。
甜腥味充斥著整個空間,江忱月無力地張了張嘴。
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沈泠玩夠了,把刀柄送到江忱月手裏,然後推開她自己倒在血泊裏。
屬於江忱月的血沾在她的身上,她握住江忱月的手做出一副艱難抵抗的樣子。
顧晏禮進來時便見到了一副江忱月發瘋拿刀想傷害沈泠的場麵。
他把哭得不能自已的沈泠抱在懷裏匆忙離開,一眼沒看倒在地上的江忱月。
他以為那些血是沈泠的,心一沉再沉。
醫生檢查完說沒什麼問題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隨即對江忱月的失望和怒意湧了上來。
沈泠適時撲進他的懷裏,哭著訴苦:“我已經把你讓給了她,她卻還想殺我。”
“要不是你及時過來,我可能都已經死了。”
“這次必須給她一個教訓,她這是謀殺未遂。”
顧晏禮抱著她安撫,默認了沈泠的處理。
確實要給江忱月一點教訓,去牢裏待幾天讓她明白離開他會有多慘,以後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