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平靜地回應:“武總,所有單據都是電子版的,你讓運營從係統直接調取就行了,我正休假呢,回不去。”
他粗暴地打斷我:“你特麼滾犢子,老子派五個人找一整天了,毛都沒看到。”
我得意地冷笑。
本宮鑽研多年的加密技術,豈是爾等三腳貓工夫能破的?
武子旭可能讀書少,總覺得我一個助理隻會端茶倒水審單子,他不知道少林寺掃地僧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我慢條斯理地說:“都在那兒呀,一個月拿著一萬多塊錢的工資,不會連文檔都找不到吧?”
武子旭氣急敗壞地說:“24小時內我必須在公司看到你人,否則就把你拉入‘誠信黑名單’,讓你永遠找不到工作,在家躺一輩子!”
我“慌”了,連忙低頭認錯:“武總對不起。是我糊塗了,公司利益最重要,我現在立馬回公司,保證一個星期內完成所有工作。”
武子旭以為我被震懾到,大喜,“這就對了蠻,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打斷他,冷冰冰地說:“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必須從裁員名單上去掉。”
電話那頭一片沉寂,好半天武子旭才說:“我答應你,盡快去處理。”
嗬,好一句輕若鴻毛的應允。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感動得兩眼淚汪汪的。
現在,我要是信一個標點符號算我輸。
我的聲音像冰錐般清晰:“我已經買好去三亞的飛機票,二十四小時之後起飛。”
電話突然被掐斷。
我扯了扯嘴角。
曉晨提醒我,“那些票據裏,一定藏著能讓武子旭真正妥協的東西。”
我後知後覺:“以前武子旭和他客戶的單子,我都隨便看看。在別人手下討生活,宗旨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曉晨篤定地說:“這裏麵有很多貓膩,這次審得仔細點,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我以整理工作交接材料為名,再次獲準進入公司係統。
這次我的目標格外明確,就是要仔細研究武子旭近兩年的全部報銷和考勤記錄。
我在浩如煙海的電子票據中一點點篩檢,日期、地點、金額、酒店名稱......
屏幕上跳動的數字越多,我的心臟跳得越急。
終於,“米服市”和“米服庭嶽酒店”逐漸成為高頻詞。
武子旭的考勤記錄顯示,他平均每月有二十天在米服,而且每次去必住這家酒店。
米服是他的老家。
作為大中華區業務負責人,他的工作職責是到各省市開展業務督導。
偶爾出現在米服或許是巧合,可如此高頻的“返鄉”,顯然不合常理。
而安妮夏曾炫耀過的個人控股公司,“米服立夏新能源”就在酒店隔壁。
我翻出武子旭的報銷單,目光落在住宿發票上時,一個細節引起了我的警覺:他每次入住選擇的房型都是“高級商務大床房”。
我帶著疑問撥通了酒店的客服電話。
“您好,歡迎致電米服庭嶽酒店,請問您是要預訂房間嗎?住一天,還是長期包房呢?”
“包房?”這兩個字讓我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