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耀眼的紅刺的夏希顏的眼睛生疼,曾經她也有很多件這樣的衣服,興高采烈地穿在身上,纏著封景淵出去逛街。
可封景淵隔著半條街遠遠地看著她,連車都沒下。
“脫了。”
他透過車窗,冷著臉,厲聲命令。
“我不喜歡紅色,你要留在我身邊,就不該如此張揚。”
夏希顏準備了好久,還打算給他個驚喜,那冷硬的嗬斥像是一盆冷水潑下來,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她含著淚,囁喏著唇:“我......我回去就脫。”
“不行,現在脫,不然就別再回封家。”
他摩挲著手指,語氣裏的威脅不言而喻。
“夏希顏,是你自己脫,還是讓我的人幫你。”
最後,那件火紅色的裙子被當街脫下,夏希顏穿著內衣,像一條任人羞辱的狗,快門聲久久不絕,照片傳遍了整個江城。
而封景淵升上車窗,揚長而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
如今,鮮豔的紅色同樣穿在了白晚寧身上,還是在家裏穿的睡衣,可封景淵卻能視而不見。
所以其實就是不愛吧,因為不愛,才會鉚足了勁的挑刺羞辱。
她心裏涼涼地坐下來,頭也不抬,隻顧著吃麵前的白米飯。
白晚寧似乎很喜歡廚房做的糖醋小排,一連吃了好幾塊,封景淵見狀,索性把那道菜端到她的麵前,早就忘了什麼事不過三的限製。
也是在這時,他抬起眼皮,關注到了一邊的夏希顏。
“你別誤會,這是合作客戶,暫時住在我們家,當然要好好招待。”
夏希顏知道封景淵沒說實話,可她仍然識相地低著頭,聲細如蚊:“嗯,沒有。”
似是想要找補,封景淵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的碗裏。
“你剛學習回來不久,吃點雞肉補補。”
那股惡心的腥氣鑽進鼻孔,夏希顏喉嚨一陣發酸,扶著桌子把剛吃的白米飯都吐了出來。
紅令的話隱隱約約在耳邊響起:“你這種賤皮子跟做雞沒區別,不過就是不要臉地討好男人,就該跟這群畜生住在一起。”
她被扔進狹小的雞窩裏,頭發上有毛,衣服裏有毛,嘴裏也全是雞毛。
劇烈的反胃讓夏希顏站不住腳,踉蹌地趴在桌子底下,嘔吐物飛濺到了封景淵那雙手工定製的昂貴皮鞋上。
刺鼻的氣味傳來,男人的眼睛都紅了。
他隔著桌布,把身下的女人提起來,唯恐臟了自己的手。
“夏希顏,你故意裝成這樣來惡心誰?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渾身上下哪還有半點名媛的端莊!”
“是想激怒我,引起我的注意嗎?”
夏希顏被提著衣領,勒的後頸的傷口生疼。
力量懸殊太大,她隻能手忙腳亂蹲下去用手來擦鞋,絲毫不顧及體麵,把尊嚴也踩的粉碎。
封景淵更生氣了,臉色冷若冰霜,聲音沉了下來。
“夏希顏,你給我站好。”
他怒火中燒,就像是在訓一個不聽話的下人。
“如果還想嫁進來,就別擺出這種惡心人的姿態,按照我要求的,好好去做。”
“晚寧這段時間都會住在家裏,讓她來監督。”
一頓飯吃成這樣,封景淵再也沒了胃口,轉身向書房走去。
“為什麼?”
夏希顏怯弱如鼠,緊緊握著拳頭,站在原地問他。
“為什麼她不用遵守這些。”
不是有強迫症嗎?四年的折磨,無限次的羞辱,受不清的黑暗日夜都讓她心生不甘。
如果再不問出口,她就快要瘋掉了。
“晚寧不一樣,她自由灑脫,有她自己的驕傲,也能讓我舒心。”
“不像你。”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夏希顏心裏也清楚。
她倉皇失措地盯著腳尖,眼淚毫無征兆地砸下來。
曾經,她也是張揚明媚的大小姐,是封景淵碾碎了她的驕傲,把她規訓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若即若離,讓她煎熬。
他心狠無情,送她進煉獄。
也是他袖手旁觀,害她家破人亡。
可現在卻要反過來怪她自甘下賤。
夏希顏的牙齒抵在舌尖上,血腥味瞬間在唇齒之間蔓延,或許這一切都是對她一廂情願的報應。
她看清了,也想明白了,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