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壓下心中酸澀,白陶不屑轉身。
拉開玻璃門的瞬間,對上設計部員工們不明所以的注視。
忽略身後洛承澤刺耳無能狂怒。
白陶反手將門甩上,震的吊頂轟隆一聲響。
幾百雙眼睛的目送下離開。
白陶腳下生風,走的快,氣衝衝邁進電梯,迎麵撞到一道結實寬厚的胸膛。
“嘶!不好意思。“
白陶揉著撞痛的鼻尖,下意識道歉。
抬頭,意外對上男人寡淡涼薄的黑眸。
“哭了?“
洛硯修一身定製西裝,結束例會,在助理的陪同下,從頂樓下來巡視工作。
和早上出門時候相比,白陶眼圈更腫了。
顯然是受委屈了。
瞥向電梯外設計部的立牌,洛硯修眸色沉一沉,隨手抽出胸前口袋裏的白色方巾,給白陶擦眼淚。
“不勞煩洛總。“
白陶吸了吸鼻子,後退半步避開。
洛承澤令人作嘔,親兄弟洛硯修也未必是好人。
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躲我!”
大掌一把按住白陶收回去的手腕,洛硯修語氣不悅。
和洛承澤吵架,拿他撒氣。
叮。
電梯到達。
白陶沒給他好臉色,甩手,踩著高跟鞋走人。
洛硯修目送白陶氣哄哄的背影,活了二十八年,總算體會到被人當出氣筒,是何滋味。
電梯合上。
繼續下行。
“二少和白小姐關係劍拔弩張,不如,您和洛老先生求情,讓二少去分公司曆練一陣子。“
助理眼觀鼻,鼻觀心,斟酌著提建議。
指腹撫摸著方巾一角的名字縮寫,洛硯修抬眸,睥睨前方。
洛承澤當然應該滾。
但不是現在。
“不給洛承澤犯蠢的機會,怎能徹底掉了念想。“
不給死灰,任何複燃的可能。
老爺子比他有城府......
白陶調整情緒,低頭回到工位。
“寶貝,誰惹你了?“
蘇橙探出腦袋,打抱不平道:”抵製職場霸淩,從我做起。寶貝,誰惹你不開心了,我現在就去找ta算賬。“
“沒什麼,都過去了。“
白陶臉上全妝,抽出紙巾,壓了壓眼角暈掉的眼影。
“好吧。“
蘇橙收起毫無健身痕跡的細胳膊,把買來獎勵自己的青梅小蛋糕,放到白陶桌上。
“這家店很火的,黃牛加價這個數,才能買到,味道不錯,一起吃吧。“
白陶一手舉著化妝鏡,看到蘇橙豎起的五根手指,驚訝:“這麼貴!”
“網紅店都這樣。“蘇橙聳了聳肩,”對了,寶貝,剛才老大來找你了,下個月音樂節無人機秀的策劃,讓你來做。“
白陶看著桌上多出來的資料,打開一看,是音樂節的相關資料。
拍了拍氣色不佳的臉頰,白陶深吸口氣,振作精神。
重新投入工作。
晚上十一點半。
“終於寫完了。“
摘下黑色大框眼鏡,雙手舉過頭頂,打著哈欠,抻懶腰。
這個時間下班剛剛好,有加班補貼,打車能全額報銷。
文檔編輯好,工作郵箱發送成功。
電腦關機。
白陶拎起包,忙了一天,終於有時間寵幸手機了。
邊走,邊翻手機消息。
下一秒,眼前一黑。
不單是這一層,供電閥門跳閘。
燈火通明的辦公樓大廈,一瞬間陷入黑暗。
走廊空曠無人。
牆壁上,應急指示牌散發出陰森詭異綠光。
周遭伸手不見五指,隻有自己的呼吸聲,白陶很難不害怕。
之前躲在被窩裏,刷過的驚悚小說,一股腦地在腦中重現。
白陶雙腿發麻。
屏住呼吸,不敢回頭,不敢亂動。
生怕下一秒,不幹淨的東西竄出來。
未知的黑暗,讓人毛骨悚然。
恐懼無限滋長。
白陶抖著手,下拉屏幕,去開手電照明。
手指誤觸。
視頻申請撥過去。
白陶來不及掛斷,對方秒接。
“還在公司?幾樓,我去找你,別怕。”
頂樓也停電了,屏幕黑漆漆一片。
這麼晚了。
洛硯修…也沒走?
“…30樓,靠近茶水間那側。”
白陶咽了咽口水,報出大致位置。
“現在下去。“
洛硯修沒有掛斷。
“嗯。”
白陶汗毛都豎起來了,孤立無援,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急促下樓的腳步聲,和衣料摩擦的細碎聲音,從聽筒傳來。
十分鐘後,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鐵門,吱嘎一聲打開。
洛硯修舉著手機,氣息微喘著,闊步向她走來。
腳步聲和現實重疊。
洛硯修走近,收起手機。
“嚇到了?“
“…還好。“
感受到身邊真真切切站這個大活人,白陶緊繃的肩膀,這才放鬆下來。
“一起走。”他說。
白陶點頭如搗蒜。
這個時候,沒必要無腦逞強。
白陶靠自己活到現在,全憑她夠識時務。
“高跟鞋不方便。”
借著手機的亮光,洛硯修瞧見白陶腳上的七厘米細高跟。
“…那怎麼辦?”
一時間,白陶也犯了難。
停電的情況下,穿這雙鞋,下三十樓,屬實不安全。
“你抱我?“
“什麼?“
白陶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腦短路。
“那我抱你。”
洛硯修邏輯滿分。
接過白陶肩上的皮包,單臂從背後探過來,把白陶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