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若，這事兒......”

李建軍喉結上下滾動，話到嘴邊囫圇了幾圈，終究沒能吐出來。

當年林家窮得叮當響，要不是林若若生了這副勾人心魄的模樣，李建軍也不會鐵了心非要娶她過門。

如今倒好，山珍海味吃膩了，他偏偏鬼迷心竅，要去沾那路邊的爛泥。

林若若抬起眼，目光清淩淩的，卻像淬了冰的刀鋒，直直劈開李建軍支支吾吾的廢話：“要麼給錢，每月十五塊，要麼不換，還有把我的鐲子還回來！”

話未說完，她猝然上前，一把攥住顧紅梅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顧紅梅吃痛，驚呼一聲，下意識就想把手抽回來。

可林若若五指像鐵鉗般死死扣著，任她如何扭動掙紮，那手紋絲不動。

她頓時慌了神，眼神四下亂瞟，聲音都帶了哭腔：“媽！大哥！快讓她鬆手啊！”

杜美娟下意識想上前拉偏架。

林若若一個冷眼掃過去，聲音不大，卻字字砸在人心上：“媽，當初是您說替我‘保管’這鐲子。怎麼保管來保管去，就戴到弟妹手上了？”

她唇角似笑非笑，眼裏卻半點溫度都沒有，逼得杜美娟腳步一僵，訕訕縮了回去。

李建軍想上前，林若若頭也不回，聲音清晰地砸過去：“李建軍，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婦。你這麼急著護她......”

“怎麼，你還真想‘兼祧’？”

“兼祧”二字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李建軍臉上。

他臉色唰地變得慘白，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再動彈不得。

這事絕不能讓她察覺！

他急忙朝顧紅梅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把鐲子還她。”

顧紅梅咬唇，不甘心地尖聲嚷道：“行！還你就還你！”

林若若冷笑，手上力道不減，拽著她的胳膊狠狠一擼——

那隻碧瑩瑩的玉鐲，終究還是從顧紅梅腕上硬生生褪了下來。

林若若手腕一翻，那枚碧玉鐲子便穩穩套回自己的手腕，瑩潤的翠色襯得肌膚如雪。

顧紅梅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又看向林若若皓腕上那抹刺眼的碧色，胸口驟然一疼，仿佛被人活生生剜去一塊血肉。

她無意識地按住心口，那裏悶痛發慌，像是有什麼極重要的東西，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丟了。

明明從未真正屬於她，卻仍叫她蝕骨鑽心地難受。

林若若瞥見弟妹那副如喪考妣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怎麼，戴久了就真當是自己的了？“

她指尖輕撫過玉鐲，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字字剜心，“偷來的，總得還。“

話中帶刺的暗示讓顧紅梅瞳孔驟縮，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

她懶得多糾纏，轉身牽起女兒進屋。

李建軍急忙跟上，門一關便壓低聲音責備：“若若，紅梅剛守寡，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最近正是他升職的關鍵時刻，萬一林若若鬧的太大，順藤摸瓜將兼祧這事兒泄露出去......

“守寡？“林若若猛地轉身，一把將他推出門外，“我看她忙著換屋子，一點兒不顧念夫妻之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急著迎新夫呢！“

李建軍被推得一個踉蹌，聞言臉色驟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林若若裝作沒看見丈夫眼底的驚疑，自顧自憤憤道：“三十塊的撫恤金，加上她自己的工資，比你這個大活人掙得還多！“

她突然壓低聲音，吐字卻格外清晰，“隻是可憐小叔子......人沒了，連屋都要換了，也不知在九泉下能不能瞑目......“

話未說完，李建軍已麵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

林若若適時收聲，反手“砰“地關上了房門。

果果揉了揉眼睛抱住她的大腿，腦袋就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媽媽，困。”

林若若將她抱上床：“睡吧，晚上吃飯媽媽再叫你起來。”

果果沒應聲，呼呼大睡。

她鎖好房門，拿出剪子狠心在拇指上一劃，將鮮血塗抹到手掌上。

碧綠的玉佩竟盡數吸收血液，冒出一道瑩潤光芒，光芒隨即化作一顆紅痣隱在手腕內側。

玉鐲依舊套在林若若的手腕，隻是翠綠的鐲子好似失去靈動，變得不起眼。

下一秒，她便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荒地。

一間爛磚瓦房矗立在正中，左有枯樹老井，右是空蕩蕩的爛菜地。

一陣微風拂過，半枯不黃的樹葉打著旋兒落在她麵前。

林若若目光好奇的打量眼前的空間，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進入屋子。。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破舊的黃泥瓦房裏頭竟鋪上了紅磚地，擺放著桌椅、床鋪，甚至還有書櫃和大冰箱。

她看了一下再次走出屋子，在水井旁搖了半桶水上來。

正好口渴，林若若捧起甘泉喝下，頓覺神清氣爽，就連生孩子之後多年勞作的腰都沒那麼疼了。

林若若望著泉水，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看來，這是能治病救人的靈泉！

她立馬進屋拿了個盆子接水，準備每日帶出去給體弱的女兒喝。

可再打的時候，井中竟空空如也，

看來，這個水隻能一天打一盆。

林若若放下水桶，望了眼院子裏的枯樹和荒地，準備日後再摸索。

一旁的大樹和土地，等以心念急轉，離開空間。。

回到屋裏，她立刻將藏起來的盒子、給李建軍買的上海表以及攢了多年、不舍得裁衣的好布料，悉數收進了空間。

有了這個寶物，等到離婚時，她還能把摳門婆婆和顧紅梅拿走的錢還有東西全部刮走。

還有她用血汗錢置辦的收音機、蝴蝶牌縫紉機和華生電風扇。

然後，林若若卷起袖子，開始收拾床鋪細軟。

等到兩人奸情暴露，她要讓整個家屬樓的人看看，這對野鴛鴦如何顛鸞倒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