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知暖身子微微一僵。
顧辭遠這個時候來,若是撞見陸宴,她根本解釋不清。
沙發上,陸宴掐滅煙頭站起身,朝房門走去。
她心跳驟停,慌忙安撫好孩子,快步衝上前。
陸宴的手已搭上門把,情急之中她伸手攔住。
“不想讓我開門?” 他配合地壓低聲音,眼底卻掠過一絲玩味。
她咬唇點頭。
“那我有什麼好處?” 他逼近一步,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
林知暖來不及多想,伸手捂住陸宴的嘴。
“我在。辭遠,你怎麼來了?” 她強作鎮定,聲音裏卻藏不住慌亂,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捉奸在床。
“想你了,就想來看看你。”
話音未落,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陸宴竟低頭咬了她一口。
她吃痛鬆手,白皙的皮膚上赫然留下兩排齒痕。
“陸宴,你屬狗的嗎?”她壓低聲音怒斥,抬手捶了他一下。
“知暖怎麼不說話了?” 門外的顧辭遠語氣愈發焦急。
“按照習俗,結婚前一夜我們不能見麵的。”她隻想盡快把他支走。
陸宴正要開口,卻被林知暖猛地揪住領帶向下拉——踮起腳用自己的唇堵住他未出口的話。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連陸宴都怔住了。
門外顧辭遠又說了些什麼,他們都沒聽清。
直到吻得呼吸紊亂,陸宴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向臥室。
“知暖,你睡了嗎?那我們......明天見。過了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我們永遠不分開。”
陸宴的腳步一頓,箍在她腰際的手收緊了幾分,眼中寒光乍現。
“砰”的一聲,臥室門被重重關上。
次日清晨,迎親隊伍抵達酒店,卻發現新娘房門久敲不應。
服務員打開門後,房間裏空無一人。
顧辭遠手中的捧花應聲落地。
與此同時,林知暖和孩子澈澈已被接到城郊一棟幽靜的別墅裏。
一周後的清晨,陽光透過輕紗簾幕,在她瑩白的肌膚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陸宴的手隨意地搭在她裸露的脊背上,修長的手指恰好掩住了一半漂亮的蝴蝶骨。
他們閉著眼,仿佛仍在沉睡。
衣物淩亂地散落在地,空氣中彌漫著纏綿後未曾散盡的餘溫。
林知暖先睜開了眼睛,看清近在咫尺的容顏後,她深深吸了口氣。
她要帶著孩子從這裏逃出去。陸宴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招惹的人。
絕不能讓他知道孩子是他的,那樣他是不會給自己逃出去的機會。
三年前,她和陸宴離婚,是因為她知道陸宴的秘密,他根本不愛自己,自己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她接受不了,在顧辭遠的幫助下弄了假死,誰知這樣也沒有逃脫他的眼線。
可他不是已經和心儀的女人結婚了嗎?
隻聽說在他們婚後不到兩年,那個女人被送出了國。
可為什麼,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她的思緒亂了,呼吸也亂了,便驚擾了身邊的人。
陸宴睜開眼的瞬間,原本環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像堅韌的藤蔓,將她牢牢鎖進懷裏。
林知暖下意識地掙紮,身體扭動著想要逃離。
可她越是抗拒,他的禁錮就越是強硬。
“陸宴,放手!”
她對這觸碰依然充滿抵觸。即便這一周以來,他們的身體已熟悉彼此,她心底的抗拒卻絲毫未減。
“不乖?”他空出的手從她柔軟的腰際緩緩上移,沿著身體的曲線遊走,最終輕輕扣住了她的後頸。
指尖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還在想他?”
掌心力道微微收緊,她白皙的臉頰泛起淡粉,眼圈微紅,眸中漾起一層薄薄的水汽。
“疼......”
他聞聲略鬆了力道,溫熱的唇隨即落下,烙印般遊移在她纖細的脖頸與清晰的鎖骨之間。
一陣敲門聲驟如急雨,擊碎了滿室凝固的空氣。
陸宴終於鬆開手。
林知暖迅速退後兩步,俯身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指尖微顫,她卻動作利落地整理好自己。
門外是誰,她心中已有猜測。
臨出門前,她下意識回望。
陸宴半倚在床,裸露的上身肌理分明,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目光卻牢牢鎖住她。
她將門拉開一道縫隙,側身閃出。
果然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像紫葡萄般清澈明亮。
“澈澈,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她將孩子抱起,在他柔軟的小臉上輕輕一吻。
那股熟悉的奶香沁入心脾,瞬間撫平了她方才紊亂的心緒。
若不是有這個孩子,她真不知該如何度過這艱難時光。
澈澈是在她決定離開陸宴時發現的意外。
當時她隱瞞了這個消息,獨自生下他。
如今三年過去,孩子已然長大。
這些年她獨自帶著澈澈艱難求生,直到顧辭遠出現,用一年多的悉心陪伴,漸漸融化了她冰封的心。
顧辭遠將澈澈視如己出,給了孩子一份她從未擁有的安穩。
正是這份踏實,讓她第一次萌生了“或許該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的念頭。
“寶寶想媽媽了......寶寶好久都沒和媽媽一起睡了。”
懷裏的小人兒軟聲說著,溫熱糯糯的吻印上她的臉頰,語調裏帶著柔軟的央求。
這稚嫩話音還未落下,身後的門豁然打開。
皮鞋踏地的聲音急促逼近,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重重按住她單薄的肩。
“她是我的。” 陸宴低沉的嗓音裏帶著不容置喙的占有,在走廊裏悠悠回蕩。
澈澈緊緊的摟住她的脖子,小臉埋在她頸窩裏嗚咽,任憑怎麼哄都不肯鬆手。
林知暖側身避開陸宴的手,動作輕巧卻不容置疑。
“這麼大的人,還和孩子爭。”她語氣平靜,抱著澈澈轉身下樓。
陸宴眼底掠過一絲光芒,他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
來到客廳時,林知暖正抱著孩子輕聲講故事。
澈澈偎在她懷裏,神情漸漸放鬆。
陸宴停在幾步外,語氣隨意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澈澈不小了,我請了位家庭教師教他小提琴。學藝術能培養專注力,該從小抓起。”
話音未落,澈澈猛地抬起頭,那雙酷似陸宴的眼睛裏,此刻寫滿了與他年齡不符的敵意。
“不要......我不要學琴......我要媽媽陪著......”
澈澈的哭聲帶著奶氣的抽噎,小手死死攥住林知暖的衣角。
她正要俯身安撫,陸宴卻已在一旁坐下。
“孩子兩歲多了,正是樹立規矩的時候。太過溺愛,反而害了他。”
陸宴語調溫和,嘴角掛著長輩般慈煦的笑,目光卻有意無意地從孩子淚臉上掠過。
林知暖動作一頓,伸出的手緩緩收回。
【小鬼想要和我搶,你太嫩了。】
陸宴的目光帶著一抹算計。
“下午我陪你去選幾套衣服,”陸宴轉而看向她,語氣自然得像在安排日常,“後天商業晚宴,你陪我出席。”
“這不合適。我又不是你夫人。”
她借故起身想去拿紙巾,卻被陸宴一把攬回懷裏。他手臂箍住她的腰,不容掙脫。
“你那麼介意?那我給你陸太太的身份名分。”他的嘴角顯出一抹狡黠的笑。
“放開!孩子看著呢......”林知暖微蹙眉頭,根本不想理會他騙人的鬼話。
陸宴一個眼神,候在一旁的傭人立即上前將哭鬧的澈澈抱開。
孩子的哭聲從走廊傳來,一聲聲揪著林知暖的心。
“澈澈!”她奮力想追去,卻被他牢牢鎖在身前。
“答應我,就放開。” 他的唇幾乎貼在她耳畔,氣息滾燙。
林知暖猛地將他推開。
“你把我關在這裏,我有的選嗎?”說罷轉身負氣般離去。
陸宴後退兩步站定,望著她匆忙追去的背影,眼底暗潮翻湧,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弧度。
“林知暖,你注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