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知暖坐在勞斯萊斯的後排,臉始終朝向窗外,目光追隨著飛速流逝的街景,仿佛身邊的人是透明的空氣。
她央求過想要把澈澈帶來,這樣她有機會帶著孩子逃出去。
然而狡猾的陸宴沒有同意,他不會允許孩子和她一起出來。
澈澈現在就成了他困住囚困自己最好的砝碼,看來想要逃出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陸宴的視線牢牢鎖在她身上。
他清晰地察覺到,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變了——
那雙曾經盛滿愛意的眼眸裏,如今是否還有他的影子?
但他有足夠的耐心,讓她再度淪陷。
車輛穩穩停在紅毯盡頭,陸宴親自為她拉開車門。
這一幕落入宴會眾人眼中,激起無聲的驚詫——
三年來不近女色的陸氏總裁,竟會讓一個女人坐上他的座駕,甚至屈尊為她開門。
去年,曾有位不知深淺的合作夥伴往他房裏送人。
結果女人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扔出房間,而策劃者也很快傾家蕩產。
自此,再無人敢觸此逆鱗。
此刻,所有人都試圖想看清那女人的麵容。
林知暖被陸宴照顧得細致。
他擔心高跟鞋不適,早在車內備了平底鞋。
當她下車時微微一絆,陸宴便已俯身,親手為她換上了柔軟的平底鞋。
大廳內幾乎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
誰能想到,昔日冷麵冷心的陸宴,竟會在數月內化身“寵妻狂魔”?
竊竊私語在人群中彌漫:
“那是誰?從沒見過。”
“她怎麼長得那麼像陸太太呢?”
他們說的“陸太太”是陸宴最心愛的女人——沈銘瀾。
就因為林知暖長得像他心尖上的人,所以她才有資格成為替身。
“那不是陸太太。陸太太失蹤三年了。”“不從沒見過,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吧?”
“難道是陸總金屋藏嬌?”
幾乎無人知曉她的來曆,除了陸宴的幾位哥們兒。
淮南宋家的宋逸晨差點捏不穩酒杯:
“三哥他......帶女伴了?”
“那位小姐,似乎有些麵熟?”身旁身著白色西裝的京市陳家二公子眯起眼。
宋逸晨驟然瞪大雙眼:
“我的天,那是......林知暖!”
兩人異口同聲,難以置信地望著失蹤三年後,再次站在陸宴身邊的女人。
換上平底鞋,林知暖終於鬆了口氣。
陸宴柔聲問:“剛才有沒有扭到?”並向她伸出手。
她並未回應,徑直起身,昂頭走向紅毯。
陸宴不疾不徐地推了推眼鏡,唇角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步上前,不容分說地攬住她的腰,在萬眾矚目下與她並肩而行。
“三哥,她......”宋逸晨指向林知暖。
“叫嫂子。”陸宴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林知暖立刻扭頭瞪他,眼中薄怒微閃。
隨後陸宴被人請走,留她一人在沙發淺酌。
舞樂響起時,一位男士上前邀舞:
“能否請您跳支舞?”
“不能!” 冷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那男子回頭撞上陸宴森寒的目光,頓時倉皇退開。
陸宴轉而麵向林知暖,微微欠身,語調忽然變得低沉而纏綿:
“公主,願意賞光嗎?”
她剛將指尖輕搭在他掌心,便被他一把拉入懷中。
清雅的茉莉香瞬間縈繞在他鼻尖,勾出深藏的迷戀。
“看來我不該帶你來,”他的手掌在她腰間輕輕一捏,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令她霎時軟了身子,“你這個小妖精。”
陸宴極為愛看她這般情態,手臂穩穩托住她,隨著音樂滑入舞池。
一舞結束,二人回到座位,卻驀地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眼簾。
“暖暖?”
林知暖腳步一止,身形幾不可察地輕顫——是顧辭遠。
竟真的是他。
他為什麼也在這兒?
林知暖忽然明白,陸宴今晚為何執意帶她來此。
陸宴的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軟腰,帶著她作勢繼續往前走。
可她雙腳如同被釘在原地,半步也挪不動。
“怎麼不走了?”
他故意俯身貼近她耳畔,溫熱呼吸拂過耳垂,直往耳中鑽。
“陸宴,你是故意,對不對?”她抬眼瞪他,眼圈微微泛紅。
他究竟是想如何,讓人如何來想她?
“喲,”他輕笑一聲,“這就生氣了?不是你想見他麼?”
顧辭遠看見他們,起身走了過來。
“阿遠,好久不見。”
陸宴若無其事地高聲招呼,攬在她腰側的手卻無聲收緊。
“陸宴。”顧辭遠應聲,目光卻始終落在林知暖身上,不曾移開。
“怎麼這樣盯著你嫂子?”
陸宴的手又緊了半分,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嫂子?”顧辭遠頓了頓,“若我沒記錯,宴哥的夫人......似乎是姓沈?”
再次聽到這個姓氏,林知暖心頭像是堵了團棉花,悶悶的不舒服。
“你的消息未免太不靈通,”陸宴輕笑,指尖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了她的下巴,“林知暖,才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
話音未落,他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來得太快太急,帶著不容置喙的霸道,更像是一場當眾的宣告與懲戒,肆意妄為。
她下意識用手抵住他胸膛想要掙脫,可一吻過後,陸宴將額頭輕抵在她耳側,壓低了嗓音:
“今晚想陪著澈澈睡嗎?”
極輕的一句,卻讓林知暖瞬間停止了所有掙紮。
「陸宴......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
她在心裏將他千刀萬剮,可麵上再不敢顯露半分。
在旁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對恩愛夫妻間的耳語廝磨,連推拒都成了情趣。
顧辭遠眼底已凝滿寒霜,下頜線繃得死緊,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恰在此時,陳二少和宋逸晨笑著走了過來,一左一右搭上顧辭遠的肩膀。
“遠哥,消失這麼久,總算舍得露麵了?還記不記得兄弟啊?”
兩人不經意的介入,仿佛打破了某種一觸即發的結界,周遭令人窒息的空氣驟然流動起來,氣氛也隨之緩和了幾分。
陸宴轉向林知暖,語氣溫柔得無懈可擊:
“暖暖,這幾位你都認識,我就不一一介紹了。”
陸宴轉而麵向幾位朋友,語氣雖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都聽清楚了,以後林知暖就是你們名正言順的大嫂。”
他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顧辭遠,“該給的尊重,一分都不能少。”
這話明著是抬高她的身份,暗裏是一道冰冷的警告,精準地刺向某人。
“明白,宴哥!可你好久沒跟兄弟們喝酒了,過來劃兩拳?”陳二少嬉笑著想拉他走。
陸宴一記清冷的眼神瞥過去:
“沒看見在陪老婆?白長這麼大,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陸宴,你有了女人,忘記了兄弟?”宋逸晨也跟著幫腔。
“你去吧,不用管我。”林知暖輕輕推了推他。
“好,那我過去一會兒。要是覺得悶,就出去透透氣。”
陸宴從善如流地應下,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輕吻,方才起身。
林知暖獨自坐了片刻,便起身離席。
沒走幾步,她與一位端酒的侍應生擦肩而過時,狀似無意地輕碰了一下。
“小姐,抱歉。”
“幫我把這個悄悄的交給顧少。”
林知暖迅速環顧四周,壓低聲音:
“麻煩你,把這個悄悄交給顧少。”
情急之下,她摘下一隻耳環,飛快地塞進侍應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