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愣住了,幾乎是瞬間意識到是賀斯嶼動的手腳。
立刻穩住情緒賠笑:
「肯定是公司公告出問題了,我啊就呆在這服務您,要去西北旅遊也肯定會提前通知您一聲啊。」
王總被我逗得笑出了聲:
「好,明天我有時間。」
掛斷電話,我強忍怒火打開手機,才發現無數消息彈了過來。
不少客戶都問我怎麼要去西北了,什麼時候回來。
看到他們發來的截圖,我才知道賀斯嶼居然發了個朋友圈,告訴大家我要去西北,讓大家聯係新晉總監許茜。
而我沒有看到,顯然是屏蔽了我。
我二話不說發了個朋友圈澄清。
配圖:賀斯嶼的朋友圈截圖上P了一個大大的假字。
文案是:
「小陳一直在,大家千萬不要產生誤會,歡迎隨時谘詢業務!」
正一個個回複安撫客戶,累到手指打顫的時候,賀斯嶼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急躁:
「陳月瑤,你快把朋友圈刪了!你知不知道很多人說茜茜是騙子,把她好友刪了,她哭得有多傷心?」
「反正你都要走了,留著這裏的業務有什麼用?她家境貧寒走到現在不容易,但凡你有點人性,都不應該這麼對她!現在就刪除朋友圈,小心我真的開除你!」
聽著他對許茜的憐惜,我覺得好笑:
「許茜活得辛苦,難道我就不辛苦嗎,在社會打拚哪有不辛苦的!」
「我沒日沒夜地應酬,還要為客戶洗衣做飯,接送孩子,甚至處理家庭矛盾,現在你要我便宜許茜,妄想!」
賀斯嶼噎住了,又沒法反駁,隻能冷聲道:
「要是你連服從公司業務方向調整的能力都沒有的話,我們公司不需要你這樣沒有團隊意識的員工!」
又開始打官腔壓我,這次我隻哦了一聲:
「求之不得,你快給我開除了吧!」
掛斷電話,我就近找了個打印店打印了離婚協議才回家。
卻沒想到,在門外,就聞到了辣椒的嗆鼻味道。
我毫不猶豫推門。
一打眼,就看見廚房裏,許茜在給賀斯嶼摘圍裙,撓他腰上的癢癢肉。
賀斯嶼揮舞著鍋鏟,笑得樂不可支。
聽到聲響,兩人看過來。
賀斯嶼瞬間推開許茜,走到我身前,破天荒接過我的公文包,幫我掛好外套,一副體貼的樣子。
「怎麼現在才回來?」
我卻推開他,語氣淡淡的嘲諷:
「是我來的不巧了。」
許茜笑道:
「不,月瑤姐,你來的剛剛好,我是來給斯嶼哥打下手的,你可千萬別誤會。」
全公司,隻有許茜知道我和賀斯嶼是夫妻。
賀斯嶼從不吝嗇向她展示自己的秘密,我卻第一次知道賀斯嶼還會做飯。
這七年,從來是我下廚。
他明知我因為應酬胃穿孔後一聞油煙味就反胃,卻說愛吃我做的飯,讓我甘心為他準備一日三餐。
我竟從不知道,他會做飯,還做得這麼好。
許茜明知我有嚴重的胃病,故意反問:
「月瑤姐,這是我老家帶來的辣椒,辣的可過癮了,你怎麼還不坐下吃飯,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從始至終都沒落座,隻是看向賀斯嶼: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直說吧。」
賀斯嶼溫柔一笑,拿出一張火車票放進我手裏:
「朋友圈的事,怪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不該讓你把客戶讓給茜茜,她也說要靠自己的努力。」
「今晚這頓,是餞別宴,給你買了明晚的車票,等你回來,咱們風風光光的官宣。」
我還沒說話,許茜向我舉杯敬酒:
「月瑤姐,謝謝你把房間借給我,我會好好愛惜家裏的東西的。」
賀斯嶼有些緊張地找補:
「茜茜的小公寓租期到了,你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給她住住無妨。」
因為我半夜要加班敲鍵盤,賀斯嶼嫌吵,總是把我趕去客房,久而久之,客房成了我的房間。
許茜的公寓我去過,六十平米的兩居室。
想當初我和賀斯嶼擠在地下室,一扇窗戶都沒有,屋子小的腿都伸不開,還不是堅持苦熬。
果然,愛是常覺虧欠,為了讓她住進來,一秒都不想讓我久留。
火車票上顯示43小時的硬座,他還真不把我命當命啊。
我反手將火車票撕個粉碎,睨了他一眼:
「賀斯嶼,你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辭職了,不會去什麼西北!」
許茜卻裝沒聽見,轉身進了臥室,推出半人高的行李箱。
「月瑤姐,你的行李我都收拾出來了,你在那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和我說,我一定會給你準備好!」
賀斯嶼神情稍霽,起身摸了摸我的頭,安慰道:
「老婆,我怎麼舍得真讓你受苦,你就在西北呆兩天,回頭我找個理由給你叫回來!」
他總是這樣,打一巴掌揉三揉。
以前我選擇為愛妥協,現在,隻覺得疲倦。
我接過行李箱,打開拉鏈。
被剪碎的羽絨服暴露在眼前,羽絨飄了一地。
果然不出我所料。
下一刻,我將行李箱一腳踢到賀斯嶼和許茜麵前,冷聲質問道:
「許茜,這就是你給我收拾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