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浸月剛才被瓷瓶砸中了頭,許照野匆匆抱著她去醫院了。
屋子現在靜的可怕。
隻剩她一個人和靜立在地上的骨灰罐。
蘇宛央抬手將罐子緊緊的抱在懷裏,眼淚一滴一滴砸在上麵,哽咽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但從前會溫柔撫慰她的人早已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屋寂寥的風。
她從來沒想過,許照野會相信這種荒謬的風水言論。
小時候她曾經被一個野道士斷言是天煞孤星,會克死所有人。
那個年代大家對這種說法都有些顧慮。
在學校甚至有人將她孤立起來。
是許照野一把扯下那老道虛偽的麵孔,將他半夜用沙袋蒙住狠狠揍了一頓。
第二天才為她正名,說那個老道隻是為了賺點黑心錢。
當時,許照野在桌子下將偷偷藏起來哭的她找到時,安慰說:
“央央別怕,人定勝天,以後誰說你,我就揍他!”
隻是人心易變,現在他會為了江浸月一句話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蘇宛央在屋子裏呆坐了一晚上,她想最後再陪陪媽媽。
很快她就要離開這個糟透了的地方了。
再也不回來。
第二天一早,許照野突然帶著人將她抓進了警局。
蘇宛央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人輕聲問了一句:“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看著蘇宛央毫無波瀾的眼神,許照野突然覺得有點慌亂,心裏閃過一絲不舒服。
可想到還躺在醫院裏的人,他終究冷下了臉:“你涉嫌惡意傷人,昨天砸到了大嫂,必須在牢裏麵蹲幾天,以示警戒。”
這次,蘇宛央沒再反抗,她平靜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再反抗也沒用,她阻止了那麼多次,可都失敗了。
反而讓自己滿身傷痕。
許照野或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的同意,愣了一下。
隨即揮揮手讓屬下將人帶過去。
因為提前被江浸月用錢“打點”過,蘇宛央在這裏的兩天很不好過。
每次吃的飯都是別人加過料的,難以下咽,晚上她在的地方圍著密密麻麻的老鼠,時不時就會被人扇一耳光,白天還會被人用熱水故意潑在身上。
出獄那天,她再次遍體鱗傷。
許照野沒有等在門外,聽旁邊的人說他在給江浸月變著花樣兒的做營養餐。
病房裏天天是歡聲笑語。
蘇宛央勾了勾嘴角,慢慢往家裏走。
她將所有和許照野有關的東西扔掉了,隻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東西拿著包袱出了門。
離開前。她往家門口的信箱裏塞了一封信,這是她送給許照野最後的“禮物”。
門口的車已經等了她很久了。
蘇宛央將她和許照野的離婚證明遞給隊長,低聲說了一句。
“麻煩您幫我向上麵申請一下離婚,越快越好。”
隊長愣了一下,看著蘇宛央身上的傷痕,臉上有些怒氣:“這是許照野那小子弄的?是不是他家暴你?!你等我現在就打電話.....”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宛央攔住了,她虛弱的笑了一聲,將手裏的材料發了過去:“隊長,在撤他職務之前,能不能先拜托你把這個發給那些報社?讓他們在兩天後進行報道。”
看完那些照片,隊長本來緊皺的眉頭立馬鬆開了,他舒了一口氣,:“原來你還不是那麼執迷不悟的人,就這點事我肯定會給你辦好的,等兩天後就讓他身敗名裂,受人唾棄!到時候我一定要再聯係我的老同學踩上他一腳......”
蘇宛央靠在車窗上,聽著隊長計劃著怎麼為她出氣,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她揚起嘴角。
從前,她總覺得除了許照野再也沒有人會對她好了,直到現在她才清楚的認知。
世界很美好,她自己更好,她本就擁有向上生長的力量。
隨著汽車駛出這座城市,過往的一切全都埋葬於此。
蘇宛央將曾經最珍視的合照撕成碎片隨風飄去,隨後輕聲說了一句。
“許照野,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