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寂是第一個動手的。
不得不說,這個偽君子比陸野那個莽夫要有腦子得多。
他是京圈著名的醫學聖手,出了名的潔癖,號稱不近女色的高嶺之花。
宋硯把賭約告訴他們後的第二天,我就在醫院“偶遇”了裴寂。
我沒去掛號,而是蹲在醫院花園的角落裏,喂流浪貓。
我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舊裙子。
那張黑卡,我一分錢都沒動。
我要讓他們看到我的“骨氣”,看到我和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
裴寂路過的時候,我正好被一隻野貓抓傷了手背。
血珠滲出來,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還是溫柔地摸了摸貓頭。
“沒關係,你不是故意的,快吃吧。”
我自言自語,聲音輕柔得像羽毛。
裴寂停下了腳步。
我餘光瞥見了他鋥亮的皮鞋,心裏冷笑。
上鉤了。
對於這種自詡聖父的男人,柔弱和善良是最好的殺手鐧。
“手伸出來。”
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受驚般抬起頭,撞進一雙淡漠的眸子裏。
“裴......裴醫生?”
我慌亂地站起來,把手藏在身後。
“你怎麼在這兒?我沒事,一點小傷。”
裴寂皺了皺眉,那種刻在骨子裏的職業病和潔癖讓他無法忍受傷口的存在。
他不容分說地抓過我的手腕。
看著那道猙獰的抓痕,還有我滿手的凍瘡。
那是為了省錢不開暖氣留下的痕跡,也是我賣慘的道具。
裴寂的眼神波動了一下。
“宋硯就讓你過這種日子?”
我低下頭,抽回手,苦澀一笑。
“阿硯他......他隻是忙,顧不上我。”
“而且,是我自己沒用,幫不上他什麼忙。”
裴寂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他帶我去了他的專屬辦公室。
整個過程,他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消毒,上藥,包紮。
他的動作很輕,指尖微涼,卻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我知道,他在動搖。
他在宋硯身邊見慣了那些貪慕虛榮的女人。
突然出現我這麼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對他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裴醫生,你的手真好看。”
我盯著他修長的手指,眼神崇拜。
“這雙手是救死扶傷的,不像阿硯的手,隻會揮霍和打人。”
裴寂的手指僵了一下。
他抬眼看我,眸色深沉。
“你不喜歡宋硯?”
這是試探。
我慌亂地避開他的視線,咬著嘴唇不說話。
這種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有殺傷力。
它代表著委屈,代表著隱忍,代表著我對宋硯的感情已經出現了裂痕。
裴寂沒再追問。
處理完傷口,他拿出一瓶進口的護手霜遞給我。
“拿著,每天塗。”
我受寵若驚地擺手:“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拿著。”
他語氣強硬,直接塞進我手裏。
指尖相觸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他的一絲顫抖。
這個號稱有潔癖的男人,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洗手。
我握著那瓶護手霜,像是握著什麼稀世珍寶。
“謝謝裴醫生,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卡,先發一張。
走出醫院,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高聳的白色建築。
裴寂站在窗前,正看著我的背影。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宋硯發來的消息:【裴寂那小子上手沒?】
我沒回。
但我知道,裴寂此刻肯定也在看手機。
他沒有告訴宋硯今天發生的事。
這是背叛的開始。
隻要有了秘密,兄弟情義就會出現裂痕。
而我,就是那個拿著鑿子,一點點敲碎他們關係的始作俑者。
晚上,宋硯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身酒氣。
他看見我手上的紗布,隨口問了一句:“怎麼弄的?”
我縮了縮手:“不小心劃的。”
他沒再多問,直接進了浴室。
我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冰冷。
宋硯,你的好兄弟已經開始心疼我了。
你這個正牌男友,還在做著掌控一切的美夢呢?
這隻是開始。
接下來,該輪到那個瘋狗陸野了。